“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
“三丘丘采藥,四丘丘熬。”
“五丘丘死了,六丘丘抬。”
“七丘丘挖坑,八丘丘埋……”
胡桃坐在馬車的頂,甩著白晃晃的腿,一邊欣賞歸離原的風景,一邊哼著自己的歌謠。
馬車內,偽裝成鍾離的薑逸一手靠著車廂,拳頭放在嘴邊,迅速掏出袖子中的戒指,倒出糖來。
清甜的糖果味在嘴中擴散,讓他感覺活了過來。
“嘿,鍾離!”胡桃的腦袋突然從車頂探下,出現在薑逸眼前的車廂。
差點噎著的薑逸,一口真氣分解了糖果。
“堂主,何事?”他保持笑意和優雅,詢問道。
“哦!沒事!就是想叫你一聲。”胡桃把頭抬起,趴下的身子,重新坐回車頂。
真正的鍾離在後麵負著手跟隨,他想找個機會,把薑逸換出來,但今天的胡堂主看的格外緊。
要不,就算了。
隊伍行駛過歸離原,胡桃向著車廂內,看了五十次。
薑逸默默吃糖,鍛煉出了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有極快極隱蔽的掏糖速度。
就算胡桃的白飄飄魂靈在眼前,他也能悄悄吃顆糖。
人的能力,果然是逼出來的。
他閑時還觀察了下,這特殊的魂靈。
普通魂靈怕火,更怕護摩之杖。
往生堂的護摩之杖是古代提瓦特大陸舉行求福退邪祭儀中點燃薪柴的手杖,能夠燃盡一切的不淨之物。
其火焰,是能淨化天地汙濁的無羈之火,朱赤的柴禾,可以摒退一切妖邪。
但這魂靈不僅僅不怕護摩之杖,更能承受這樣的火焰。
魂靈看見薑逸的目光轉向它,被看的很是不安,一下子躲了起來,
隊伍繼續向前,路過望舒客棧。
魈疑惑地望著車隊,剛剛自己是看見了帝君嗎?
仙人的直覺,讓他感覺馬車上的那個人有點不對勁。
身上風元素湧動,就準備去探究一下。
“金鵬!”一個身影出現在其旁邊。
魈看了看身邊這位帝君,又看了看馬車上的人。
“這是我的安排!”鍾離從袖中拿出可以緩解魈痛苦的“連理鎮心散”。
魈接過仙藥,壓下了探究的念頭。
帝君讓人假扮他,必有深意。
鍾離送了藥後,也不強求把薑逸換回來了。
自己正好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
去絕雲間喝喝茶。
薑逸生無可戀地望著馬車行駛過了岩王帝君的七天神像。
“帝君,你不會把我忘了吧!換班呀!換班!”
“我根本不懂葬儀,等下要露餡了怎麼辦?”
胡桃在他的車頂不斷哼著小曲。
無妄坡很快到了。
碧藍的天空瞬間陰沉,太陽消失,霧氣蒙蒙。
宛如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濃鬱的陰冥之氣襲卷,造就了此地不散的夜色。
鬼怪般的樹木生長,岩石的陰影在常人看見也變得可怕。
往生堂隊伍中,幾個第一次參與葬儀的新人雙腿打顫,牙齒咯咯作響。
“爾等按照安排行事,本堂主考校考校你們,有沒有把講師說的規矩,全部記住。”
胡桃跳下馬車,拿著護摩之杖叫上薑逸。
“鍾離客卿,陪本堂主一遊。”
薑逸下車,撇了眼那些新人就跟了上去。
“等等!堂主,堂主!”
“鍾離先生!”
明明各個都是大男子,此刻卻哀嚎起來。
無妄坡的濃濃大霧,遮擋視線。
剛剛還在眼前的人,走了幾步,就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