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解釋,愚人眾的執行官……!”未知之地,戴著圓頂帽子,鬢發灰白的大賢者,扶了一下單片眼鏡,睿智的眼眸透著淡漠。
“真是見外的稱呼,明明可叫我博士,或者叫我名字。”博士轉身,黑色鴉嘴的肩飾上下,藍色沙漏相互連接的金屬掛飾垂動,“我隻是幫你們見見人之神罷了。”
“你不會想要把他……”他笑容詭異,語氣帶著輕鬆,“當做……‘世界樹的修複’工程的備用人選吧!或者叫……神選?”
“這與你無關,愚人眾的執行官。”大賢者臉色不變。
“你們隻是想要修複‘世界樹’嗎?若是如此單純的目的就好了。我想那位人之神一定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隻要……你們承認你們的罪責,去負荊請罪,向著你們的智慧之神。”博士邁動腳步,在光滑的地板上,倒映出修長冷漠的身影。
“我想……你們可以用虛空計算一下,未來在須彌會不會上演一場神明之戰了!”
“斯卡拉姆齊如今已經有了神的力量,但距離‘修複世界樹’還是過於遙遠了。”
他望著實驗室中的屏幕,屏幕中是一具巨大恢弘的神軀。
人之神閣下的玉簡技術,給了他不少的靈感,在各種研究中,能更加方便地掌控不同地方的情況了。
“‘全知’的神明智慧,這另外一半的工程已經在進行。”話不投機半句多,大賢者說完,也懶得理會博士。
自己前往實驗室,繼續去監督工程的進展。
那就……把人之神設為對新神的考驗吧!
通不過考驗的新神……和小吉祥草王沒什麼不同。
……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懂得世間萬物不過是欺瞞的幌子。”空氣,變得陰冷,恢弘的神軀上,屬於‘人’的部分,逐漸地流淌而出,“我的憤怒,絕不平息!”
尊貴威嚴的雷之三重巴,覆蓋白色和服少年的身軀,巨大的神影探出了紫色和服中的手掌,從如玉的五指之中,落下牽扯傀儡的絲線。
烏雲濃厚,蓋住了神影的麵容。
牽扯傀儡的絲線斷裂,白色和服的少年跌倒在幽深秘境的門前。
“其一為神,我的創造者,我的‘母親’,其為力量所左右,舍棄無用的我。”平淡的語氣,帶來寂滅萬物的雷霆,化作燃燒在心中的怒火。
短發的秀美傾奇者睜開了眼眸,白色瞳孔之中,紫色妖異的光輝如星辰閃耀,帶來如天威般的神之意識。
祂望著自己那空洞的胸膛,屬於人類的情感、屬於人偶的痛苦回憶全部流出,將自己的“心”逐漸歸於純白。
“其二為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其為恐懼所困縛,視我為可憎惡之物。”
橘紅色的黃昏下,白色和服的少年,帶著黑紅絲線織的白珠和金羽,揮動了沉重的鐵錘,敲打在鐵片之上。
他的旁邊,戴著灰白方格頭巾的棕發少年,一身淡色繡蘆葦的狩衣,同樣拿著鐵錘敲打著長條的鐵片。
鐵片通紅,逐漸化作劍身。
天空消失了,熾烈的火焰化作旋轉的漩渦,盛開烈焰的火朵。
白色和服的少年披上了紫色的寬大頭巾,胸口的心有蒼白的骨火在燃燒,他的身軀墜入火輪之中,其後雷光萬道……
記憶如鏡片般碎裂,右手和胸口的心一樣被那蒼白冷寂的火焰點燃,痛苦剝開了皮肉,銘刻如骨骼。
“其三為同類,我的期盼,羽翼尚未豐滿的鳥雀……其為壽限所控製,違背與我的約定……”
麵容秀美,表情猙獰的傾奇者望著記憶之中的白色和服少年,望著和白色和服少年,伸手擊掌的年幼孩子。
秋色蕭瑟,稻花飄香,木屋之前,少年和孩子的笑容逐漸模糊。
青藍色的遠天,白雲和綠樹,被紅色的天空點燃。
推開門,抱著水果歸來的少年眼中,緋色的櫻花鋪滿了孩子倒在屋內的身軀,那櫻花在流淌,是那紅色液態的血液。
小小的玩偶躺在孩子的掌心,少年的麵容逐漸扭曲失色。
“人絕不可信,神亦令我憎恨,我舍棄所有,否定並嗤笑人間一切……”如在哭泣的笑聲,傳遍了整個恢弘的神軀。
傾奇者的眼中,金紅色的火焰焚燒了木屋和孩童,戴上了鬥笠的白色和服少年,紫色的眼眸逐漸和他一致。
風雪已來,大地上蒼茫的積雪,無邊無垠,少年行走,走在至冬的雪鬆下,邁入漫長的黑夜。
心徹底化作了空洞。
痛苦的回憶與人類的情感,以及曾經的自我……都化作了“神化”所需要的……廢棄之物。
“我的胸膛不會再被世俗染指,摒棄掉人類低劣的情感,我空洞的部分,將如誕生之刻的純白卷軸那般,以滿載神性的至高神明之心來填滿。”
紫色的光芒刺目如陽,空洞的心中,宛如棋子之中神性之物,引導出了浩瀚如海的神力。
神力形成了包裹全身的光罩,頭頂熾熱的雷輪。
傾奇者的背後如觸手一般的管道如多條臍帶向著神軀蔓延,他如純白的嬰兒化作了神聖的神明。
“嗬嗬嗬……哈哈哈哈!”他放肆地大笑,將神的目光投向世界,“無需恐懼,疼痛隻是一瞬……”
“你們的時代……就要結束了!”
禪那園,一個學者猛地從冥想中醒來。
“神明……”她臉色激動而虔誠,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次連接上神明的意識了,每一次都是如此的震撼。叫她得到……救贖。
……
“說起來,我還是不明白我們為什麼去禪那園啊?去化城郭不行嗎?我還想要見見柯萊呢。”派蒙拿著玉簡,邊飛邊說話邊打字,一頭撞在樹上。
樹上的鳥兒驚飛而去。
“……”熒望著捂住腦袋的派蒙,“如果你不會飛,你大概能和普通人一樣體驗到掉坑裏,掉懸崖裏,掉捕獸夾裏……更多的驚喜玩法。趕路的時候,不要玩玉簡啊,派蒙!”
“我可不在玩玉簡裏的遊戲,我可是在向柯萊打聽重要情報!”派蒙放下捂住腦袋的手,跺腳道,“柯萊說她身上的魔鱗病近期惡化了,提納裏取消了她的巡林的工作,隻叫她在化城郭協助組織他安排好的事務。”
“這樣啊……”熒點點頭,“那我們去給柯萊送點丹藥吧!”
在路上的兩天,薑逸采集了一些緩解魔鱗病的藥,在須彌藥物基礎上改進,煉製出了草木之丹,對魔鱗病有更加強大的壓製效果。
“你早就料到這個情況了……”熒才反應過來,薑逸煉丹的行為很是湊巧。如博士說的一樣,洞悉未來,神機妙算呢。
“相比料到,我覺得薑逸在和柯萊偷偷聊天也有可能。”派蒙哼哼兩聲,柯萊成功加到薑逸的好友了,她看見過不止一次薑逸拿出玉簡,一聊就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