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令院。
外界風雨雷鳴,並不影響此地的安靜。
“完蛋,完蛋,散兵直接殺出來了,現在怎麼辦?”派蒙驚慌失措,眾人一路走來,暢通無阻。
外麵神戰的爆發,叫此地的學者也沒心思關注書記官帶了誰進來。
唯一一個有疑惑的學者,也被艾爾海森輕而易舉打發了。
“虛空”會把人變成機器,無法自主思考,教令院學術至上的氛圍,更是叫人喜歡在外人麵前不懂裝懂。
隻要稍微暗示,熒不是教令院無關人員,不想要自己顯得“無知”的學者就會自己腦補一個熒和派蒙進來的理由,是大賢者召見或者書記官有特殊任務,帶人回來。
“派蒙,自然一點。”熒輕聲安慰。
教令院很大,內部的大廳一座連著一座,如同人的思維一般廣闊、無窮,組成了恢弘的殿堂。
這是須彌的“大腦”。
“前方就是智慧宮了。”走過一座橋梁般的通道,艾爾海森看向前麵,書架林立,燈光輝煌,這是提瓦特最大的藏書庫。
足夠讓看到的任何人震撼。
蒙德的圖書館是北陸最大的書庫,比起智慧宮來,竟然顯得“小氣”起來。
圖書館內需要保持安靜,教令院的學生們學業繁重,日常生活的節奏如被鞭打的馬兒一樣,跑的迅速,緊張,毫不停歇。
今日,圖書館裏出現一層低語。
虛空終端之中的那句“勝者,能治愈世界樹者,全知全能,引導須彌學者智慧者,為須彌繼承大慈樹王神位的全新智慧之神……”
叫這些學生錯愕,一輩子的心驚都仿佛濃縮在了此刻。
下意識地尋找關係好的學者,發出了心中的疑問。
虛空中的信息永遠真實,永遠不容置疑,這是教令院所宣揚的,大慈樹王寶貴遺產的意義。
所以,沒有人認為這是開玩笑。
熒、派蒙、艾爾海森同樣帶著虛空終端,他們手中的虛空終端經過艾爾海森改造,和一般的虛空終端不同。
這條信息,也被他們接收。
“頒布者——大賢者!”
他們看向智慧宮深處,下一個大廳,那裏有著前往教令院高處樓層的升降機,大賢者的辦公室就在樓上。
熒忽有所感,猛地轉身。
在他們繼續前進的時候,那些學生慌亂低頭。
裏裏外外的衛兵,將他們包圍。
尖銳的長槍閃爍寒光,術法的結界從地麵升起,一些危險的儀器對準了他們。
結界外,大賢者阿紮爾屹立於衛兵之中。
“熒、派蒙,兩位來須彌的貴客,直到今天才有機會正式見麵,真是招待不周。”戴著厚重圓帽,單片眼鏡的大賢者,服裝肅然威嚴,銀白的鬢角曆盡滄桑。
派蒙麵色蒼白,望著囚禁他們的結界,地上忽然有陷阱?
熒手中出現降臨之劍,望著大賢者。
在正式見麵外,從第一次花神誕祭開始,她和大賢者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外麵的學生被強製離場。
“艾爾海森……”大賢者看著教令院那麵色平靜的書記官,“你消失這麼久,不會以為教令院還信任你嗎?你們所有的行動,都在虛空的預測之中。包括你們計劃中,尋找機會,和我對峙的賽諾……”
艾爾海森環顧了一下左右,那些儀器的功能是模仿沙漠中的蜃景和赤王科技的隱身,所以大賢者和這些衛兵悄無聲息地出現和包圍了他們。
這些衛兵大多隸屬“三十人團”,但早就從締結契約的傭兵,變成了對賢者唯命是從的真正下屬。
拋棄了作為鍍金旅團的原則。
畢竟豐厚的薪水,強大的權力,種種東西,總是容易腐蝕人心的。
雖然被同行所不恥,但同行們,又豈能享受他們的權力和生活?
地上的結界,也是教令院出色的元素學,符文術學者共同布置的,足夠困住書記官和傳說中的旅行者。
“大賢者,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任務,就不必把我也一起囚禁了吧?”艾爾海森拿出一個罐裝知識,“人之神、熒,都和您判斷的一樣,是危險的存在,我接近旁邊的這位,從她口中獲得了很多絕密的消息。我想你一定感興趣,那是愚人眾也不知道的消息和情報。”
“啊!艾爾海森,你這個叛徒……”派蒙怒道。
熒也退後一步,離艾爾海森一段距離。
“我忠誠於教令院,帶著危險的思想,想要反抗教令院,傳播玉簡知識,挑戰須彌威權的你們,是敵人,我隻是忠於自己的立場。”艾爾海森冷漠道。
“艾爾海森,不必演戲了。”大賢者深邃的眼眸看著艾爾海森手中的罐裝知識,“犧牲掉旅行者來自證清白,繼續潛伏在教令院尋找……解救小吉祥草王,破壞我們的‘偉業’的機會。”
“以你書記官的身份,確實能找到救出小吉祥草王的辦法,但我現在……宣布,你已經被革職了。”
“等下我會把這消息一起錄入虛空。”
艾爾海森把罐裝知識收起:“真的不確認一下嗎?”
“不必要了,我們就都呆在這裏,等待外麵的神戰結束……”大賢者的反應很平淡。
“你頒布條例的目的……是為了同時押注兩方?”熒注視大賢者,“全知全能,散兵不可能達到的。”
“……很意外,我會押注人之神嗎?”大賢者側身俯瞰熒和艾爾海森。
衛兵拿出一個經過教令院部分改造的玉簡,投影出了外麵的景象,雖然因為神明權能影響,景象模糊不清,隻能看見天空滿天雷霆在碰撞,化作一道道刺目的光。
景象不是單一的視角,而是在不斷切換,是來自於璃月的攝像頭技術,在虛空運算解析下,教令院找出以前的錄像技術重新研究,很快就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不差於璃月的錄像辦法。
研究最怕的是未知和看不見前路,一旦已經有成品,並且能解析,那麼技術很快就能複原出來。
“很難相信你口中會出現‘押注’這樣的詞。”熒仿佛重新認識了大賢者。
“不不不!這並不是你貧瘠的思維所認識的‘賭’,賭,不過是概率的計算,數字運行的結果。”大賢者搖頭,“我們隻是基於理性的分析,做出了兩手的選擇。”
“實驗尚且有對照組,當神明不再是單一的時候,我們就有了更多的選擇。”
熒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教令院的學者都是追逐利益和火光的牆頭草。
派蒙憋不住了:“你以為薑逸會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