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
滂沱大雨已經連續下了七天,雷霆躁動如狂舞的銀蛇,大海掀起的怒濤拍打海港,叫眾生惶惶不安。
大地震動,萬裏飄雪,異常的天象是天地間地火水風所有的元素在暴動。
藏於山河的地脈不受控製地溢散出能量,叫岩石倒浮,叫流火騰空。
須彌周圍的各個國度全部受到影響,法則如顫抖的蛛網,帶來一層層可怖的、引動天象的漣漪。
山洪爆發,千裏幹旱。
就像天地在憤怒,要對塵世眾生施加懲戒。
那從地升天,又從天而降,無人曾目睹,卻將一切製約的神聖規劃,高天秩序,永恒的律法要對觸怒規則之物,降臨審判。
隻是沒有“維係者”的操控,隻是天地規則的磨損,這微弱的力道並不能施加於那須彌西側和龐然萬裏的翠草之龍,廝殺在一起的巨人。
原初的巨人沐浴於混沌態的雷暴之中,天地真炁上下倒流,環繞整個法界的漆黑風暴,叫祂和翠草之龍的身影若隱若現,隻投下濃重恐怖的巨大陰影,叫豐饒之地的眾生望而生畏。
那金光流動、仙霞彌漫,神力澎湃的結界,牢牢保護著豐饒之地和防沙壁後的雨林。
自成世界,位於提瓦特之外的原初巨人領域、無量法界之中,一道翠青色的光芒就像溫暖的太陽,照耀於原初盤古巨人和翠草之龍的意識。
叫廝殺雙方的本體,在七天前停下,如同陷入沉睡。
隻不過,雙方的力量太強大了,改寫規則,汙染規則,修改意識的無上位階的漆黑和原初之理,叫雙方體內世界演化出的眾生,依然在廝殺。
扭曲的增殖體,末日生命,飛舞的蟲群,移動的森林。
天空糾纏碰撞的生命螺旋,就像億萬的飄帶和怪異的龍蛇,相互吞噬,碎裂生命最本質的根基。
來自於生命源頭的兩位生命主宰的意識,通過了生命圖譜的信息遺傳,操控著所有的後裔。
如同原生質液泡般的生命從翠草之龍身上滴落,一團又一團,就像比史萊姆更古老的元素生態族群,有的演化成為了樹木,有的演化成為了眼睛狀的有著大嘴的怪物。
而原初蟲群爆裂的血肉直接成為了有意識的血肉之兵,散為更多的單元,呼嘯地發動攻擊。
無法形容這不死不滅,存在就是活著,形體的改變隻是讓它們變成更加微小難纏的生物態的原初造物。
斷裂的幽藍骨刺密集如雨,洞穿細胞生命;殘破的漆黑鱗片鋒利如刃,切開樹木;飛舞的血液腐蝕大地,淋在有著大嘴的怪物之上,化作火焰。
部分落在地上,就侵染周圍萬物,形成更靈活鋒利的觸手,藤蔓,還有大範圍,吞沒一切的泥澤菌毯。
風雲雨霧都是有意識的,都是長著眼睛,嘴巴,有著五感六識,人們無法認識的無以名狀的氣象生命。
這時,一道道光芒從那兩尊龐然大物中間,溫暖的翠青色光芒之中出現。
熒、嫣朵拉、斯露莎,東方持國天王。
生命撕咬血肉的聲音,蟲群振翅的合唱,地動山搖的巨響,還有雷霆的轟鳴,風的怒嘯,沙塵暴的詭異律動,瞬間叫還有一點迷糊的他們驚醒。
腦海之中夢境的記憶,在神之心的光芒下,快速消化,叫意識如魚兒躍出水麵一般,從記憶之中掙脫,想起進入夢境前的那一幕。
“錚!”東方持國天王手中出現寶慧琵琶,手指猛地彈奏,形成激蕩的音波,音波化作層層疊疊的無形結界,護住眾人。
“咦?怎麼隻有我!”斯露莎發現自己的族人並不在。
“納西妲!”熒沒時間理會她,而是向著閉眸位於青色光輝之中,手捧神之心的納西妲呼喊。
因為她看見讓人恐懼的一幕天象,正在納西妲的上方。
或者說,是原初盤古巨人和翠草之龍的上方。
這裏的天空下著黑色的雨,而雨的源頭,是一道由無數漆黑不祥、深沉詭異的巨大立方體堆疊而出“空洞”。
給人的感覺冰涼又灼熱,絕望又惶恐。
就像……天空破了,又或者打開了比“焚真之天象”更加恐怖的漆黑深淵之門。
黑淵般的“空洞”,邊緣模糊,就像一堆不斷變化,不斷起伏,隨生隨滅的紫黑馬賽克雲。
紫色的光芒向外蔓延,變成赤色的血紅,方圓十萬裏都是如此。
虛無的火焰在“空洞”之中燃燒。
空間時間不複存在。
“如果有一個名稱的話,這該叫做‘黑門’。”遠方,山崖上的淵上扶了扶眼鏡,他的身旁,散兵並不在。
一縷金發在風中飄起,金眸長辮的少年踏步於淵上的左側。
“王子殿下啊!這是何等的至暗福音。”兩隻持著法杖的深淵法師彎腰在後,“魔龍殿下引來了宇宙的至理。”
又是兩尊四臂、手持常暗圓環“深罪浸禮者”出現。
“圓環即是通道,導引宇宙的門路,內圓外方的黑淵之門,終極之門,真是宇宙智慧的顯現。祂居然以規則約束住了無以名狀的魔天。”
是的,那些立方體般的漆黑之力,是被規則侵染的產物。
這道門就是薑逸在混沌之中,看見的“虛無之門”。
在大地深處曾瞥見過宇宙之一角的人,他們這些因為漆黑而進化,多出多餘肢體的深淵魔物,大多明白了這樣的道理。
即便是宇宙當中的偉大之物的陰影,也比受縛於大地之重力的渺小生命有更鮮明的色彩、更立體的形態。
門後,有恢弘的星體在轉動,這個星體無法以肉眼觀測,因為那是無光的黑洞。
“箱庭之上的神明,要醒來了。”空注視那翠青色的光輝,可以看見那草木之神顫動的眼睛。
是草木之神以提瓦特世界樹為根基的摩耶之夢引導了原初盤古巨人的沉睡,並讓原初盤古巨人成為夢境的主體。
在入夢後,所有的夢境都不再由這草木、夢境、智慧的須彌之神掌控。
須彌之神在第一層夢境立於原初盤古巨人創造的箱庭之上,俯瞰那所有的夢境輪回,七天又七天,不可計數,所以時間無窮盡。
夢境演化萬界寰宇,無量量劫。
越深處的夢境,時間流速越快,所以在不知道多少層的潛意識海洋之中,混沌之中,原初的意識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
畢竟,那是掌控時間法則的存在。
璃月小說之中參考兩位最初塵世執政而寫的法身大士、大羅金仙已經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