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陣恍惚,
陳牧從方才那奇異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
是被疼痛所驚醒。
他此刻才察覺,自己的手腳都像是被千鈞巨石所壓,沉甸甸的,如同戴著厚重的枷鎖在跳舞。
肺部火辣辣,每一次呼吸吐氣,都如同吃了刀子般劇痛,胸膛像是被烈火灼燒,火焰還在往四肢蔓延。
身體快到極限了!
陳牧對這種戰鬥到即將力歇的感覺,並不陌生。
他有過類似的經曆。
去歲在石子磯,一位親王世子在當地擄掠良家少女,肆意淩辱,被他撞破,直接揮劍斷了對方的禍根。
沒想到那個世子竟然是家中獨苗,憤怒的親王派出了兩千鐵騎,對他展開了不死不休的瘋狂追殺。
他一路砍殺,一路奔逃,最終就是在這種力竭的狀態下,跳落懸崖,順著溪水漂流,方才逃出生天。
而那次的經曆,直接就讓師徒二人在西監州淪為重金懸賞的要犯,不得不輾轉他州,亡命天涯。
第二次了!
凡事一旦熟悉了,就變得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隻是,上次有懸崖瀑布助他逃脫,後又有師父不知在哪裏獲取的神奇草藥,幫他療傷。
這一次,
他好像是徹底沒有幫手了。
陳牧很清楚自己體內的情況,無論是丹田氣海中的真元,還是他自身的力氣,都已經接近枯竭。
他的化劫劍式最多還能維持十個呼吸,時間再長,他連握劍都成為困難。
“看來,是你贏了呢。”
玄衣少年看向還在和他糾纏僵持的一縷都天神雷,目光坦然,心無悲喜。
不愧是天劫雷霆,的確凶猛,被他使用化劫劍式像耍猴一般溜了小半天功夫,依然生龍活虎,半點不見有衰竭跡象。
想來也是,
若堂堂天劫雷霆,能被他一個小小築基修士就溜到威能散盡,不說老天爺臉上無光,那些個陰神境的仙君修士,也不用談渡劫而色變了。
能夠和這縷都天神雷,僵持到現在,沒有屈服,沒有戰敗。
僅僅是因為力竭而身亡,也足以讓陳牧感到自豪了。
不然還能如何呢?
一名劍修,若是手中無了劍,就等同於沙場廝殺的戰卒,手中沒有了兵器。
還要如何殺敵?
他又不像是天上那位師姐,可以把劍拋了,也能用出“縛劫”劍式。
嗯?
慢著!
玄衣少年忽然眸光一顫,瞳孔裏綻放出一抹異彩。
他突然發現,哪怕在身軀丹田已如強弩之末的狀態下,他應付起身前的這縷都天神雷,也不是十分困難。
甚至,隱有輕鬆愜意之感。
明明是隻要稍稍沾身,就能輕易將他轟殺成渣的天劫雷霆;
明明在糾纏了小半天後,雷霆的威能都不曾有絲毫削弱;
明明自己已經步履蹣跚,難以為繼。
為何應對起這都天神雷時,反而被早些時候的全盛狀態,還要輕鬆呢?
要知道他起初傾盡全力的一劍,可是一觸即潰,連稍稍阻攔這縷雷霆半息功夫都做不到。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