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弟子守在門外,親眼看見晏溫離開了伏魔寺!”
“可有發生爭鬥?”
“弟子不敢靠得太近,但想來必然是有發生過爭鬥的,晏溫傷了左手,出來的時候還血流不止。”
“隻傷了一隻手?身上沒有其他傷勢?”
“是,弟子看得清楚,隻有手掌受傷,且應該隻是皮肉傷,不算嚴重。”
“好,你先下去吧,為師知道了。”
等弟子退到堂外,端坐首座上的道人,方才望向四周,朗聲一笑。
“哈哈,諸位,貧道說得沒錯吧?強龍不壓地頭蛇,那玄衣少年本領再大,也是勢單力薄,斬殺空蟬他尚且師出有名,但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和我們這些當地玄門正派發生衝突?”
“那晏溫何許人也?性格執拗古怪,做事一根筋不懂變通,我以大義為名,使他做先鋒,就是為了探一探那少年的根底。”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即使是晏溫一個散修,他都隻敢輕傷驅逐,我和諸位結成同盟,聯手上門,重壓之下,那少年豈有不屈服之理?”
“難不成,他真敢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三棺城內的玄門勢力?”
說話的道人,披頭散發,眼圈幽黑,一身墨色道袍鬆鬆垮垮,沒有半點仙家氣象。
但在場眾人卻都不敢小覷此人。
因為放眼三棺城上下,除卻少數幾位已經修成築基和細心住境界的觀主方丈外,就屬此人修為最高。
此人乃散修出身,自號東瀛子,平日裏喜歡窩在三棺城東北三十裏外的東功山修行。
聽聞那山上的一十六路悍匪,通通都奉此道人為首領,是個心狠手辣,無惡不作之徒。
往屆的驅邪法會,都沒有此道人參與的份,甚至有一年差點以打殺此獠為法會的首善之功。
隻是後來走漏了風聲,在一眾高僧道長趕到前,這東瀛子就早已經消失無蹤。
今年卻是空蟬力排眾議,以“招安”為名,將東瀛子邀請來坐上師席位。
東瀛子也是一改往日凶惡作風,在城中搭了幾處粥棚,救濟窮人,積攢了一定名望。
如今空蟬身死,智空重傷,沒了這兩位過往城內公認佛法最高深的高僧製衡,東瀛子的地位自然就水漲船高。
以至於他廣散請帖,城中二十四家玄門,除開悲慈、伏魔兩寺,以及少數有底蘊骨氣的積年玄門外,半數都雲集在了韓府之中。
說是個小型的驅邪法會都不為過!
順帶一提,
自從悲慈寺變故後,這個東瀛子就自詡神虛子師兄的身份,來到了韓府,堂而皇之成為了韓府的新主人。
而韓府剛經曆巨大變故,神虛子、韓琦、方夫人相繼身亡,正是群龍無首彷徨混亂之際,麵對一位築基上修的威脅,當真是無半點反抗的餘地。
就連韓琦的數名美妾,昨夜都輪流進了東瀛子的寢室伺候,整個韓府徹底淪為了東瀛子的附庸。
誌得意滿!
東瀛子眼下的打算,也是路人皆知。
無非是想趁著智空方丈重傷未愈,侵占伏魔寺這座七百年寺廟的底蘊,借此完成身份上的蛻變。
要真讓他計謀得逞,也許在將來三棺城內,會多出一個法號“東瀛”的酒肉僧人也說不定。
毫無疑問,如今駐紮在伏魔寺內的少年劍修與小沙彌,就是東瀛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必須要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