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血口噴人!”
白袍青年雙眸赤紅,臉色憤恨,一杆長槍往前刺出,如銀龍出海,頓時牽起氣機震蕩,有無窮兵煞之氣從槍尖噴湧。
被稱作柳念臣的少年郎,抿嘴一撇,揮手掃向身前桌麵。
一個個碗碟被他袖袍掃飛,於半空急速旋轉飛舞,對著那白袍青年杜明嶽槍尖卷起的兵煞衝撞而去。
尋常的碗碟如何能敵過兵家弟子的兵煞之氣?理所當然地一擊即潰。
可碎裂的碗碟卻並未就此狼狽落地,而是一塊塊碎片就地散開,化整為零,竟然去勢不減,化作一道由鋒利碎片組成的漫天雨幕,繼續朝那杜明嶽急襲而去。
“哼!”
杜明嶽冷哼一聲,也不見躲避,身上白袍忽然鼓蕩,有無數氣勁炸開,將所有來到身周的碎片都碾壓成碎屑,四散而開。
但他卻眉頭緊皺,望向那窗邊姐弟二人。
有點不對勁!
傳說中的千麵幻魔,犯下的惡孽,簡直罄竹難書。
其中不乏有些遭了毒手的受害之人,修為高明,即使是築基境的修士出手,都不一定能拿下。
而方才此二人展露出來的修為,不過是區區練氣九重的境界,雖然姐弟聯手,加上功法詭譎,有些棘手。
可要說憑這種實力,就能與他這個掠氣境武者對抗,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但偏偏那二人卻坐得穩如泰山,雲淡風輕,絲毫不在乎這硬實力上的差距。
甚至還在悠然談論著剛才的話題——
“姐,你看,他不信。”
“不奇怪,人嘛,總想著給將來留條後路,這杜明嶽,也許就是那杜家莊拋出來的一粒種子,被瞞著不告知真相,也實屬正常。”
“嘿嘿,也是,堂堂掠氣境武者,又是逐鹿山出身,氣機竟然如此紊亂,氣血兵煞也是徒有其形,虛而不實,想必是心亂了,和我們兩個練氣境的修士打得有來有回。”
“也沒轍,原本是正氣凜然,為民除害,突然發現自己才是惡人之子,任誰都會道心動搖吧?”
杜明嶽憤憤踏前一步,怒目而視,冷聲道:“杜家莊已被滅口,你們說什麼都無人能出麵反駁,豈不是血口噴人?!”
柳思煙掩嘴一笑,斜眼看向杜明嶽,笑道:
“閣下想要驗證真偽,卻也簡單,隻需去往那當地縣衙查找縣誌記載,又或者找些就近鏢局行商,一問不就真相大白了?”
白袍青年沉默不語。
忽然,他抬起頭來,眼神變得決然。
“是真是假,我自會去查,但你們千麵幻魔,無論如何粉飾理由,都難掩你們雙手沾滿鮮血的事實,我殺你們,對得起天地良心!”
他揮舞銀槍,不再留力試探,而是氣血奔湧,釋放出了屬於掠氣境武者的全部威力。
在外人眼中,那白袍青年隻是單臂平舉銀槍,往前平平無奇地刺出一槍。
但落在柳氏姐弟眼中,眼前似乎有無窮血色彌漫,上下左右皆不見方位,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手腳冰寒僵直,被壓製得不能動彈分毫!
兵家槍法——槍出縛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