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玥定睛看了看簡樸的道觀大門,

又轉頭看向陳牧的側臉。

如此反複了好幾次,動作顯得有些許滑稽和荒唐。

但她內心卻是陷入到深深的震撼之中。

怎麼,難道這道觀的大門上,存在某些我看不懂的傳承禁製?

否則身邊的少年劍修,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有所感悟,竟然原地取得修為上的精進?

感受到陳牧體內澎湃翻湧的氣機真元,白千玥心中產生了巨大的不解和驚訝。

但基於這些時日接觸下來,雙方養成的默契,白千玥沒有主動開口詢問。

她知道這位陳兄的性格,願意說的事情,他會主動和你分享,而不願意說的事情,哪怕她利用狐族天生的魅力天賦,也是全然無用。

簡直像塊石頭一樣!

就在此時,先入道觀一步的趙奕寒,又從門後折返,身後跟了一名十歲上下的道童。

從道童臉上的興奮之色,不難推斷,能夠伺候趙奕寒這名上清宗內門弟子,對他而言,是一件莫大榮譽的幸事。

“兩位,請隨我來,我們到淨室內詳談。”

白千玥和陳牧隨著踏入道觀。

就在跨過門檻的瞬間,陳牧眼神一凝,往主殿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名嘴角帶痣的美婦人,正提著裙擺,緩緩從殿內行出,身邊皆是身材高大的奴仆,正推搡著香客行人,為那位美婦人開路。

是她?

而那美婦人似乎也有所感應,隔著人群朝陳牧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讓她神色大變。

在她的視線之中,隻見一個身穿玄衣,背負劍匣的身影,背對自己,轉入前庭回廊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盡管這道身影,和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劍修,有許多差別。

但那標誌性的劍匣,她如何能夠忘記?

況且這身玄色衣裳,也不曾有所變化。

他們柳氏姐弟在江湖內闖蕩那麼多年,還是頭一回栽得那麼徹底,生死幾乎就操縱在那少年的一念之間。

無論是那可怕的殺陣,還是少年手中的利劍,都給她柳思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明知少年劍修也要前來菀城之後,她並非沒有心生過要躲到其他城池避避風頭的想法,以免再次重逢。

但尊上的命令,她更加不敢違抗!

因此隻能強忍著內心的不安,留在菀城煙雨樓內,完成尊主交代的任務。

不過,她那天在少年劍修麵前,的確是毫無保留,展現了自己的誠意和價值。

當初那少年都能放過自己,沒有理由時隔多日後,還在菀城對自己出手才是。

想到這裏,柳思煙心中稍安,腳下卻不自覺地加快,匆匆離開了道觀。

…………

“姐,你怎麼了,從飛雲觀回來後就魂不守舍的樣子,不是去打探那道觀的消息去了嗎?”

柳念臣身穿白色錦袍,腰垂玉墜,風度翩翩,微笑問道。

柳思煙沒有理會,隻是在屋內不停踱步,半晌之後,她忽然拍腿道:

“弟弟,和我一起去煙雨樓告病,這些時日,我們就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