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福並沒有被當場殺死。
而是被像一條被嚇破了膽氣的狗,被拖走帶離了天音坊。
手上掌握有留影石的內容,對慕容福這個神都大族的子弟而言,無疑是掌握了他的命門。
隻是還不知道煙雨樓對他會有怎樣的安排,又想要利用他做什麼樣的布局。
但毫無疑問,經過今天這場針對慕容福的好戲,煙雨樓在江湖上的威名,將會更勝過往。
而今日之事,總有一天,會在人們的口口相傳之中,隨風送往神都。
屆時號為當今天下四大家族之一的神都慕容氏,會作何反應,也是大家津津樂道期待之中的內容。
“多謝古司使配合,煙雨樓準備了療傷的藥浴和藥膳,還請古司使隨在下去往後院療傷。”
戴白狐麵具的銅臭判官走到瘦削男子古泉身邊,開口道。
後者微微搖頭,勉強抱了抱拳,道:
“奉命行事,並非是我心甘情願要和你煙雨樓合作,往後,我鎮獄司還是會盯緊你煙雨樓的一舉一動,但凡有作奸犯科之惡行,必不能饒恕你等!”
古泉恢複了死氣沉沉的臉色,從語氣上,他個人立場似乎也並不站在煙雨樓這邊。
銅臭判官也不介意,微微一笑:“我煙雨樓行事,鎮獄司想必最是清楚,從不沒有緣由地出手,每次也都處理得幹淨利落。”
“哼,如此最好,今日事畢,不多做叨擾,告辭。”
古泉沉默地推開人群,往天音坊門外行去,如同破開海潮的堅硬礁石,沉穩,堅定。
柳思煙此時來到陳牧身邊,對他輕聲道:“公子,銅臭判官就在此地,奴家看你那位紅顏知己似乎和判官相熟,可還需要我們姐弟代為引見?”
陳牧看了她一眼,知道這女子此刻心存有別樣的小心思。
雖然身為煙雨樓鬼差,但姐弟二人,似乎不太願意和頂頭上司判官有太多的接觸。
稍微思考片刻,陳牧點頭道:“我自去拜會即可,不過,我過些時日,還有要事向你詢問,希望到時還能找得到人才好。”
柳思煙聞言,眸中精光一閃,掩嘴笑道:“哎喲,公子此言何意,以公子的神通廣大,奴家又豈能逃脫公子的掌心之中?”
陳牧眼神平靜,不再理會此女,徑直朝白千玥所在行去。
“白姑娘。”
“陳兄。”
“今夜前來天音坊,沒有提前和你商議,是我做得不妥,還請白姑娘見諒。”
陳牧竟然開口就是道歉,磊落大方,絲毫不見扭捏之色,倒是讓白千玥心中大為驚訝。
一路同行,她對眼前這位年輕劍修,也是心中有一番獨特的評判。
白千玥明白,陳牧絕對是一個驕傲的男子。
這種驕傲並不如同南山山君那樣,處處展露於外,要無時無刻通過別人的尊敬態度來體現自己的尊貴。
反而有點像是盛放在雪山之中的韓梅。
大地任紅塵,空山獨潔身!
我自在山中盛放,淩霜傲雪,嚴寒不彎其腰,新春不改其誌,哪怕無人欣賞,我也在深山之中,獨自綻放。
不同桃李鬥芬芳。
就這麼一位如寒梅般擁有傲骨的男子,身負利刃,技壓群雄,未見有同齡之人可媲美者,本該是如天上的太陽,睥睨天下才是。
如今竟然開口就是坦蕩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