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先生開口詢問，就連蘇子媚都將關注的目光投了過來。
有些東西，聽說過和親眼見過，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
在姑逢山一眾參與仙聚林法壇講道的土地神祇賣力宣揚下，很多地方都開始流傳起關於鎮嶽尚方當代劍主的傳說。
以煙雨樓的消息靈通，自然不會對陳牧在姑逢山上施展過的手段感到陌生。
但凡是吹噓，皆有水分。
就連蘇子媚，本都覺得那些土地神祇傳播出來的消息，太過具備神話色彩了。
一個築基境的劍修，憑借劍勢與神通，創造出來一個別具一格的小天地？
當初蘇子媚隻是微微一笑，沒有放在心上。
就像一個人假如和你說隔壁的張三李四，一夜之間和某位貴族小姐偷情成功，被潑天的富貴砸到腦門，你可能會聽得津津有味。
甚至會多問幾句詳情。
但若有人告訴你，隔壁的張三李四被發現是前朝皇親國戚的後代，一個很快要當皇帝，另一個要當統領天下兵馬的大元帥。
估計所有人都會對這個消息嗤之以鼻。
吹得太過，就沒有意思了。
元嬰境的修士也不過是初初內外天地交彙，對“天道”的存在冥冥之中把握住一抹‘真’，尚且談不上對天地之力了然於心。
想要創造一方小天地，就連仙君都不說有十足把握。
一個築基境小修？
估計也就是故弄玄虛，使了什麼小把戲，唬住了這些沒什麼見識的山神，讓它們代為揚名，僅此而已。
和朝廷士大夫民間養望的手段相差無幾，真正有見識的人都不會對這個消息太過上心。
蘇子媚如此，耒先生同樣如此。
他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見多識廣之人，不會因為區區一記傳聞就對某件事深信不疑。
每天都在做著皇帝夢的人，世間不知有多少，就連上清宗某位真人的私生子，也是隔三岔五就能在某個角落裏冒出消息來。
情報生意並不容易。
稍有不慎，就是一頭紮進一條看不清方向的渾濁河流內，白白浪費許多時間精力。
但事到如今，就連這兩位分別代表兩方大勢力的大人物，都必須在心底承認，自己是看走眼了。
他們起初的判斷並沒有錯，土地神祇的吹噓，的確有誇張美化的成分。
吹噓得過於神乎其神。
眼前的這片領域，距離真正獨立存在運行的小天地，還有很大差距。
最多隻能稱作一個雛形。
可換個角度來說，僅僅在築基境修為，就能搭起一個小天地的框架，立住這個雛形，本身就已經足夠誇張了。
以至於當更誇張的傳聞，遮蓋了本就誇張的真相時，就連他們都下意識地忽略了其中的意義所在。
假如他們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雛形”是長成這個模樣，也許，一開始對待陳牧時的態度，會產生些許的改變也不一定。
更熱情一點？
更主動一點？
無人知曉蘇子媚與耒先生此刻的心情。
而白千玥則是享受著這短暫的沉默，心情大悅。
寶山，可是本殿下率先發現的，擔得起一個“慧眼識珠”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