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印刷術,把書籍價錢打下來(1 / 2)

入夜。

秦始皇翻看著木板,摸著凸起的字塊,很是詫異。此物出自彥,為槐親手雕刻而成,槐數日不眠不休方勉強刻成。因為用的是陽刻,所以更費功夫。

這年頭也有陽刻陰刻的說法,像他去年於泰山之上刻石頌秦德,便采用陰刻。畢竟石頭想要陽刻,那難度可太高了。所謂陽刻便是字凸出,陰刻便是字凹陷。

“秦公,可看出一二?”

黑夫搓著手,麵露期待。他也沒想到,彥這家夥還真捯飭出了雕版印刷術。印刷術的重要性不必多言,畢竟是四大發明之一。按彥所言,其實還是小豬啟發了他。這倒也正常,畢竟小豬眼界並非他們能比的。

“此物,倒有些像染板?”

“秦公不愧是皇……商!”

像這年頭貴族衣物的染色,還是有著諸多講究的。是謂以五采彰施於五色,作服。少府就有屬吏名曰染人,就負責給服飾染色。染色又分為石染,或者是草染。

不過,單一的色彩並不能滿足這票貴族老爺們的口味,他們需要更多的新花樣,像花紋也很重要。於是就有聰明的染人,開始用木板刻出圖案,再用染料印在布上。不過因為染板雕刻較為困難,且長時間被染料侵蝕導致顏色混亂,所以普及度極低。

在黑夫看來,其實這套流程已經具備印刷術的雛形。小豬能啟發彥想到印刷術,黑夫並不意外。但小豬卻是以官印而想到,並非是染板,這就更令黑夫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此物,用來染字?”

“然也。”

“這……是你所想的?”

“是吾季弟彥所想。”黑夫將字板收好,笑著道:“有了此物,再搭配上麻紙,便可在最短時間內拓印書籍。一條條律令,皆能承於紙上,再也無需為精簡文字而傷神。甚至可以將廷尉解讀的律令,拓印整齊。再交由諸多法吏宣揚,如此黔首則知法。唯有知法方能畏法,以此達到商君所說的以刑去刑!”

“善!”

秦始皇連連頷首。

望著字板,已是心知肚明。

這也是件好東西啊!

果然,他沒看錯黑夫。

其才能遠甚公輸墨翟!

瞧瞧,這又獻上件好寶貝!

受限於載體和文字,所以這年頭的書籍或者是律令都力求精簡。正常五六百字,那都算是著作了。像韓非耗費畢生心血所著之書,不過十萬字。很多字因為太過複雜,都被後世所廢棄,就導致現在的書籍律令讀起來相當吃力。

沒標點符號,字還一個比一個生僻。黑夫剛穿越來時就是半個文盲,他是努力苦學,方才沒有露餡。像詩經很多篇章都是四字一頓,就是為了方便閱讀。但秦律不同,完全沒有具體的格式能參照。

黑夫擔任亭長時,還兼顧著宣揚律令。他看著竹簡是一個頭比兩個大,愣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喜就讓他們多抄多讀,自然而然就會了。如果實在遇到不懂的,也可請教令史。不論是否學會,都需要將這條律令罰抄十遍,以此加強記憶。

倒也不全是為了愚民,亦或者不讓老百姓掌握學識。純粹是為了節約竹簡,能一個字搞定的就絕對不會水兩個字。好比律令,秦國是巴不得天下人都能知法守法。

但現在問題就來了,法吏質量參差不齊。有的時候麵對生僻的律令,就很可能會抄錯。然秦律有言在先:有敢剟定法令,損益一字以上,罪死不赦!

就算沒抄錯,那還得解讀呢。黑夫那時候就得持三尺木牘,召集所有黔首解讀律令,解讀後還得立卷簽字。舉個栗子,秦律說的是盜馬者死,結果黑夫說是盜馬者黥為城旦。

結果就有人後續偷了馬被擒獲,喜君當場判其死刑。這人連忙高呼冤枉,亭長解讀這條律令明明說的是盜馬者黥為城旦,怎麼是死刑呢?

這時喜便派人去翻查法卷,發現上麵有黑夫的大名,而且還真的是這麼解讀的。那麼黑夫就與這犯人同罪,罪死不赦!

因此而受連坐的秦吏,黑夫知道的就有好幾個。並不是他們不夠努力,純粹是很多律令解讀起來太過吃力。特別是那些生僻字,黑夫都得經常去請教呂嬰。比如說畀、臧、纔、誧、鋈、耤……就說這秦吏好不好幹吧?

現在有了紙和印刷術,一切問題迎刃而解。以後每條律令下麵,都可以配上官方解讀。就有點類似於文言文翻譯,這麼做對法吏的要求可以放的更低,隻要能識字就行。

當然,這都是表麵上的……

最主要的當然是撈錢!

黑夫早就聽說過,鹹陽是出了名的人傻錢多速來。自從皇帝將十二萬豪戶遷至內史,簡直就是處還未開發的商業圈,代表著金燦燦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