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陽縣,呂氏宗長呂文。”
“義渠縣商社女君,呂雉。”
“臨邛商社,卓王孫。”
“嶺南南寧侯,李信。”
“……”
我的天?!
黑夫是目瞪口呆。
母親六十大壽,自然得要大辦。但他本想邀請些關中好友就好,沒必要驚動太多人。但這回算是雲氏首次辦的大事,他的那些舊相識也都想來。拜帖遍布秦國各郡縣,從南到北都有。
隻是這麼做,黑夫卻感到有些不妥。雖然他現在得到皇帝寵愛,更是位列太師。可這回卻是牽動整個秦國,如此影響力,對任何個國君而言恐怕都是威脅。縱然都知道他不貪戀權勢,可保不齊就有人給他披上黑色的龍袍……
“不是,這都誰送的請柬?!”黑夫是拍案而起,怒斥道:“這人要麼腦子有病,要麼是想害我。妴,你知道是誰嗎?”
“知道啊。”
“哪個二貨?”
“陛下啊……”
“咳咳咳……”
雲妴則是滿臉無奈,“你前段日子去了淮陰,陛下便代為做主。以你的名義,向各郡縣發去請帖。這不,他們的拜帖就都來了。”
“……”
黑夫心裏咯噔了下。
這是對他的寵信,還是故意試探?
隻不過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受著。皇帝也是真厲害,幾乎把他的老底都給掀了。但凡與他有點關係的官吏,都得到了拜帖,也就西南夷方向的武將謀士沒調動。
“仲兄為何這副表情?”
“我是愈發看不透皇帝了……”黑夫無奈苦笑,“不論皇帝是何用意,為人臣者還是得收斂些的。”
畢竟現在是三十五年了,再英明神武的國君,當其年邁後往往都會幹出些荒唐事。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大部分都是如此。或許這可能都是他多想了,但在秦始皇麵前留個心眼是肯定沒錯的。
黑夫若有所思,也是想到了對策。他看向懵懂無知的雲妴,也是歎息。這得虧胡亥也不聰明,若是擱在宮鬥劇裏麵,雲妴怕是活不過兩集。
“罷了。”黑夫拍了拍雲妴,“你既然得空,這幾日便在雲宅住下。正好,也幫我一塊籌備壽宴。好歹也是咱們雲氏頭次辦大事,該有的場麵必須得有。”
“吾一直都住在雲宅的……”
“……”
黑夫也是語塞。
他把這茬也給忘了……
目前胡亥在涇陽的離宮還沒修好的呢,而雲妴也住不慣鹹陽宮,所以皇帝是破格準許她暫時回雲宅住著。
“咳咳,這不重要。”黑夫尷尬抬手,繼續道:“你通知大兄,看看能否聯絡到些鄉黨僚友。再把驚給喊來,咱們一家得有五六年未曾團聚過了。趁母親過壽,也看看雲驚如何了。”
此次團聚後,恐怕再難有機會。雲驚已在嶺南娶妻生子,大兄衷也在雲夢有家室,並且還擔任嗇夫。所以,黑夫也不想母親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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