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午到下午,走了不到十公裏的上野直哉中隊,算上工兵小隊就傷亡了三十多人,一會路邊炸,一會路中間炸,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剛以為穿過雷區了,忽然就在上野直哉的眼前,“咻咻咻”幾截竹管從地下射出,在周圍的鬼子中間爆炸。

爆炸的位置剛好在人襠部的高度,瞬間鐵渣四射,二十多個鬼子下身泛起一片血霧,連上野直哉也覺的小腿生疼。

低頭一看左腿軍靴上已經被彈片劃開長長口子,趕緊招呼人把那些躺在地上捂著褲襠哭嚎的傷兵,抬到隊伍末尾輜重馬車那裏去治療。

眼見手下士兵麵露懼色,上野直哉為了不影響士氣,把受傷的小腿往馬肚子邊藏了藏,硬挺著帶領部隊繼續行軍。

前麵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深怕下個斷子絕孫的就是自己,上野直哉指著周圍的樹木說:“快快快,多帶些人,砍些長樹枝在前麵推著走觸發地雷,加快行軍速度。”

幾個鬼子抱一根樹枝在前麵掃著走,公路上深淺不一的坑洞,看的上野直哉心驚肉跳:“土八路真是狡猾,公路上到處都是地雷陷阱,要是硬踩過去,還沒到安平縣城就得傷亡過半。”

強忍著小腿的火辣辣的疼痛,堅持了一個多小時,上野直哉感覺靴子裏已經和泥了,好不容快到吃晚飯的時間。

上野直哉深吸口氣,忍著鑽心的疼痛下了馬,對身旁的傳令兵說:“命令所有人,就地休息吃晚飯,讓醫護兵去退伍後麵遠點的地方治療,別讓我聽見傷兵的哭嚎。”

“我的身體不太舒服,去找個醫生過來,不要讓士兵沒注意到。”

醫生過來遞給上野直哉卷紗布說:\"上野閣下,請您務必咬住這卷紗布,你的小腿已經有些腫脹了,必須幫你脫下靴子,這會有些疼痛。\"

不屑拍開紗布卷的上野直哉,怒斥道:“這麼點小傷就要咬紗布,你是小看我們上野家軍人的榮譽嗎? 趕緊治療,這麼點小傷我根本不會在意。”

自若的從副官手裏接過熱好的飯盒,把左腿往石頭上一搭,夾起飯盒裏的魚肉送進嘴裏說:“你們還愣的原地幹什麼?趕緊給我治療完,還能趕上熱飯。”

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和衛兵一起,抱住長長的軍靴猛拽了起來,“啊”半聲慘叫隻見上野直哉滿頭大汗的死死咬住筷子,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哢嚓”筷子清脆的斷裂聲後,上野直哉吐掉浸血的筷子頭,長舒了口氣說:“這雙筷子用的太久了,快點給我換一雙。”

“嘩啦”腥臭粘稠的血液倒了一地,上野直哉褲子被幹稠的血液緊緊黏在腫脹的小腿上,醫生剪開褲管一點點揭開和腿毛粘在一起的褲子。

“嘶嘶,醫生你手下小心一點。”

吞下口米飯,上野直哉接過紗布卷說:“醫生你還是給我打戒痛針吧,今天隊伍早點休息,明天清晨再出發。”

第二天中午徐三良正坐在炮樓頂上,吃著米飯紅燒肉,樓下田弘濟跑上來說:“安陽縣出來的鬼子天剛蒙蒙亮就出發了,按他們的行軍速度,估算下午會到達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