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楠邊紮針邊說:“老公,你把瓷缸裏的藥水喂給她喝。”
“好。”周景迪應了聲從桌上端過茶缸。
吳秀蓮笑了笑說:“奴婢自己來就好,哪能勞累小姑爺喂我。”
她說著用沒捂過嘴巴的手接過周景迪手裏的茶缸。
周景迪把手一直放在茶缸的下方,以防萬一。
等吳秀蓮把茶缸裏的藥水喝完,周婉鳳也端著水進來了。
吳秀蓮笑著道謝,“謝謝這位姑娘。”
周婉鳳搖頭說:“都是應該的,您洗手吧。”
吳秀蓮點點頭把手放到盆子裏,清洗手中的血漬。
陸楠則是等吳秀蓮清洗好手,這才紮在她兩臂穴位,“現在不能動了,需要半個小時才可以拔針。”
吳秀蓮笑著說:“好。”
周婉鳳端著盆子笑著安慰,“這位大娘,您就放心吧,陸楠的醫術很好很好,她能治很多疑難雜症,治您的病肯定也沒問題。”
吳秀蓮笑嗬嗬地說:“好,我們小姐要是見到小小姐現在的能力,一定會很欣慰,等我見了她,一定跟她好好說說,讓她開心開心。”
周婉鳳驚訝地問:“陸楠的爸媽還活著嗎?”
吳秀蓮笑了笑沒回答。
站在門口的顏誠插話說:“婉鳳,水盆給我吧,我拿去倒了。”
周婉鳳此時也明白自己會錯了意,歉意的笑了笑,跟著顏誠倒水去了。
“小小姐,奴婢現在覺得身子輕鬆多了,謝謝小小姐,小姐若是知道您現在這麼厲害,一定很開心,她給奴婢的信中常常提到您,”
“說您雖然是女孩子,可比男孩子還調皮,但懂事的時候能把人的心都給暖化嘍,她還給奴婢說過您的許多趣事,說您有一次……”
夫妻兩人安靜地聽著吳秀蓮絮叨叨的說著陸楠小時候的趣事,也不知是想象的還是什麼,
陸楠晚間做夢的時候,再次夢到回到了小時候,
這次是從她一出生到睜開眼睛,看到父親母親的那一刻,一直看到她被送走的那天,
她夢到自己帶著有限的意識,從舅舅家逃了出去,她一個人走了很遠很遠的路,
直到餓昏在路邊,被一個婦人撿回去當做童養媳,
她試圖逃走過無數次,但每次都被婦人帶著全村的人抓回去打個半死,
最終在她十三歲那年被婦人鎖到她傻兒子的屋裏,
然後那傻子要對她行不軌之舉,
她慌亂中,拿起煤油燈砸了傻子的頭,然後趁著婦人開門查看的空,咬傷她逃了出去,
她逃到鎮上的時候,被婦人帶著的村民抓住,那種拳腳到肉的疼痛感,讓她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
可夢裏的她仿佛不知道反抗,就在她以為就這麼死了的時候,一個穿著軍裝的大哥哥路過,她拚了命的向他求救,
很快的軍裝大哥哥嚇跑了村民,抱著她去醫院,可所有的醫生都看著她搖頭,
她最後用盡力氣睜開眼睛,想看看恩人的麵容,可惜眼前一片模糊,最終用完了力氣,也從那具疼痛的身體裏飄了出來,
她看到他找了個美麗的地方把她埋了起來,然後他脫下軍裝把參與踢打她的人全都暴打了一頓,
之後又去看了看她的墳墓才離開,在他轉身套上軍裝的那一刻,
她看到了他模糊不清的臉,那個人就是她家老周,比現在年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