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蟠亙被摘的幹幹淨淨,仿佛隻是一個不知情的受害者。
將自己的嫡子賣身為奴,這是天大的醜事,宣平侯在一旁裝模作樣的斥責兩句,便道:“曄兒年幼,總歸不能沒有母親。”
便是要輕輕放下了。
李默氣的發抖,卻要生生忍住。
“侯爺真是好大的氣魄啊,奴仆意圖謀殺家中嫡子卻不被杖殺,這在整個京都真是聞所未聞。”
李太傅動了怒,今日動不了奚蟠亙,也絕不會讓這青姨娘繼續活著。
奚蟠亙臉色一變,這是要逼他了,寵妾滅妻,妄圖以庶代嫡,這種事一旦傳出去,便是陛下也不會放過他。
“來人,將青姨娘拖下去,杖斃。”
李默身為家中主母,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侯府仆從看府中風向變了,也不敢不從,李太傅在這,青姨娘今日必死無疑,倒不如早點討好夫人。
奚蟠亙想上去攔,被李太傅叫住,“侯爺是聰明人,定不會希望家中醜事傳遍京都。”
腳步定住,重新回到座位上,茶已經涼了,奚蟠亙還是喝了一口,外麵的哀嚎聲越來越小,一盞茶喝完,李太傅站起身離開。
奚蟠亙走出去,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青姨娘,突然覺得惡心,想要幹嘔,揮揮手讓人趕快去埋了。
青姨娘死了,奚蟠亙對李默懷恨在心,二人早已沒了夫妻情分。
李太傅重新入了朝堂,有李太傅撐腰,奚蟠亙動不了李默,且這兩日坊間謠言四起,宣平侯府的寵庶滅嫡的事成了不少百姓的談資。
奚蟠亙在同僚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就連皇帝也知道了這件事 ,罰了他三個月俸祿。
奚蟠亙跑去羞辱李默,結果被對方從李家帶來的侍衛打了出去,從此以後連侯府夫人的門都進不去。
李默已經對奚蟠亙完全失望,盯著緊閉的房門逐漸平靜下來,要不了多久,這一切都會結束,她的阮阮會成為宣平侯府的新主人。
自家娘親的謀劃奚阮不知道,因為今日小娃娃午睡剛醒便被人帶走了。
李太傅帶著人去見了太子,前些日子發生的事讓李太傅一個一向保持中立的人急昏了頭,求到太子跟前幫忙。
太子如今也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卻已有了帝王之勢,坐在那不顯山不露水,心思難測。
李太傅站了隊也是十分認可太子,太子胸懷大誌,比之今上更有謀略,當是一代明君。
早早進入太子麾下,也是為自己的小外孫,求一份庇護。
奚阮被奚塵牽著,走進這個陌生的地方,外祖讓他跪他便跪,卻不小心撲倒在地上,撅著小屁股,茫茫然的。
奚塵看著人摔倒,心跳都慢了一拍,顧不得禮儀把人扶起來。
小家夥不知道自己失儀,也不怕,膽大的直視太子殿下,太子顯然沒見過這種人,倒是先移開眼。
李太傅也心疼小外孫,卻顧忌身份不能動,口中客套道:“阮阮尚且年幼,還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
“無妨。”
齊臨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自然不會和一個幼童計較。
“阮阮過來。”
李太傅也隻是客套一句,招手便將奚阮喚來。
“外祖。”
奚阮慢吞吞的走過去,聽著外祖指示。
“這是太子殿下,阮阮要記得這就是宣平侯府未來的主子。”
這話說的很明顯了,隻要奚阮繼承侯府,這宣平侯府便是太子麾下的人。
奚阮看著太子,還不懂何為效忠,就被外祖按頭成了太子殿下的人。
“殿下。”
奚阮被外祖推到太子麵前表衷心,為了讓太子相信,兩年後宣平侯府會把奚阮送來給太子當伴讀。
奚塵一直站在角落裏,他是跌落穀底的塵埃,和小公子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或許隻有太子殿下這樣的才能護得住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