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隻能說那不是你的父母,你當然有心思說這些個風涼話,若要是你歐陽家被莫名的滅門,你還有閑心在這裏吃齋打坐?”
歐陽修一聽此話,心覺胡厲殺氣,刹時怒目圓睜,從身體裏迸射無盡威能。
隻見以他身體為圓心,放射出一圈比剛才更加純厚的真氣。
胡厲也暗自將五仙真經運轉到他所能到達的巔峰,雙腳嵌入地下一尺,昂然佇立狂暴的氣場當中與之對峙。
而黎叔已被真氣衝頂,雙腳離地,瞬間身體橫飛出數十米後依然在飛。
好在遠處氣浪削弱,他才摟住一棵鬆樹,站在樹後,勉強站定身形。
胡厲將一條腿拔出,向前艱難邁步,說道:
“當時我才剛剛出生!”
“胡家世代以藥養家,雖不是懸壺濟世的醫生,但說救人無數也不足為過!”
“為何一夜之間遭人滅門,若不是我養母救我,恐怕他們連嬰兒都不會放過,誓必斬草除根。”
“敢問,若是你有如此經曆,是否依然如此大言不慚。”
胡厲每說一句,便把嵌入地下一尺深的腿拔出,向前邁步。
此時他已衝破歐陽修的威能真氣,近身到他半尺近的麵前。
“無論情仇愛恨,一切自有輪轉,隻待時間消逝,萬物即可消散。”
歐陽修慢慢閉上了眼睛,聲音微小,卻震撼身心。
“你方才問我,如果是我歐陽家也遭滅門,我是否依然在此吃齋打坐!這有何難!”
話音剛落,歐陽修再次卷起衣袖,剛剛放出的真氣迅速從四麵八方向他收攏。
真氣在地上卷起大小不一的石子,向歐陽修聚攏過來。
胡厲閃身向外,隻有兩個呼吸的時間,無數個大大小小的石子,已經將歐陽修埋在中間。
遠遠看去,就像一個足有十米高的石山。
最後從裏麵傳出歐陽修正氣浩然的一句話:“真理不變,哪怕海枯石爛。”
黎叔老淚縱橫,雙手合十,跪拜在數十米之外。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胡厲下山走過黎叔的身邊,他還依然額頭點地的跪拜著。
胡厲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輕輕的甩手,卷起一枚石子,釘入黎叔的頭顱。
這一下不會讓他死去,但會讓他永遠跪在這裏,守望他的師弟。
胡厲瞬間有些木然,突然感到內心空蕩。
他一邊下山,一邊回想著剛才的一幕。
他與歐陽修從未謀麵,甚至到此時,還不知他叫什麼,隻知他是歐陽家出走的某個兒子。
為何此人要用一生,去守住一個空無實質的概念。
他不顧安危的硬接自己一掌,甚至斷掉了左臂。
他用石子將自己封印其中,甚至立下海枯石爛的誓言。
難道歐陽家真的與這件事有關?
而又為何似乎每一個知道此事的人,都如此懼怕真相的揭露。
哪怕是流言蜚語,就像昨晚平山88號在今早被無數人的杜撰,都不肯透出半句?
“難道我真要等到,因果輪轉,才能等到一切解開嗎?”
胡厲漸漸的走到了樹林邊緣,莫名的孤獨與空虛襲上心頭,突感心靈一顫。
體內真氣在血脈中不盡的周轉。
胡厲自知心性已亂,立即原地盤坐,消除雜念。
“慈悲啊,無常!”
一束束堅硬蘊含離火與寒冰的真氣交織轟擊著心髒大脈。
他便凝聚真氣在血脈中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