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孫無忌麵對麵的坐著，唐曉藝不知道孫無忌到底想要做些什麼，畢竟，從進了屋子之後，孫無忌就一句話都沒說。
孫無忌隻是看著唐曉藝，仿佛能夠洞穿他的靈魂一樣，看破了一切，看的人渾身發寒。
下一刻，孫無忌用手在自己的臉上掃了過去，一張更加精致的麵具被摘了下來。
也露出了孫無忌藏了這麼多年的真正麵目，這世間之上，恐怕知道孫無忌真麵目的，也就是他們這幾個瘋子了。
而現在唐曉藝也是知道他真麵目的人之一了。
唐曉藝：“師尊……如若您真的用真麵目示人，怕是真的走不了隱這個字，也得不到隱者這個名號了。”
孫無忌看上去像是二十多歲一樣，這很正常，畢竟修煉到一定程度，永葆青春返老還童都是小道法。
而孫無忌可謂是真正的劍眉星目，一雙眼睛宛若深邃的深淵，又似滿天的繁星。
俊秀挺拔，棱角分明，沒有柔弱無骨的騷媚作賤，而是真真正正的……深邃！
這樣一張臉，怕是他們這些修士長久的生命之中，也未必能夠遇到幾個。
孫無忌倒是沒什麼表情上麵的變化，而是繼續盯著眼前的唐曉藝：“為師以真麵目待你，你這徒弟，卻要以假麵具待為師嗎？
你真以為戴著為師送你的麵具，可以騙過為師嗎？”
這一個個字仿若千斤重錘猛烈的一下下的捶打在唐曉藝的心房上麵，震得她渾身膽寒。
她知道她應該摘下麵具，可是她這張麵具之下的臉……那個宛若詛咒一樣的臉……
孫無忌沒有逼迫，而是靜靜的等著，等著唐曉藝自己考慮清楚，如果連最真實的自己都直麵不了。
那麼，在長期的隱藏之中，不僅僅會蒙騙他人，也會欺騙自己，最後，隻能是自欺欺人，命喪黃泉。
最終，唐曉藝還是做出來了自己的選擇，他顫顫巍巍的抬起了自己手，抓在自己的臉上。
仿佛是自嘲，仿佛是絕望，她最終還是摘下來了麵具，露出她那張宛若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的麵容。
那眼神之中不可遏製的自卑，讓她整個人都憔悴了不知道多少，仿佛和今日一早等候在門口準備接受孫無忌教導的那個唐曉藝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孫無忌：“不就是想要報仇嗎？”
唐曉藝在聽到孫無忌的話語是渾身上下軀體一震，抓著裙擺的雙手，指節已經發白了。
唐曉藝：“師尊……您……”
孫無忌：“一點占卜之道罷了。
說來也是唏噓，兩個家族打了那麼久，竟然因為一個新生兒臉上的胎記，覆滅了一個家族。
是嗎？小家夥？”
唐曉藝：“對……他們……說我的臉上的，是詛咒，是懲罰……
他們聯合了個大勢力……僅僅一個晚上……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之前為了避免落人口舌，家裏把我送走避禍……反倒是獨留下我苟活於世……”
一邊說著，唐曉藝的手抓著自己的臉，修長的手指死死的扣在肉裏，混合著血與淚的液體在臉上流淌。
下一刻，一雙手溫柔的抓在唐曉藝的肩膀上麵，孫無忌早就在唐曉藝毫無察覺的時候，出現在了唐曉藝的身後。
孫無忌的手指緩緩滑下，一隻手抓住唐曉藝那一雙被鮮血浸染的纖纖血手，另一隻大手則是蓋上了唐曉藝的臉。
孫無忌：“要報仇嗎？或者說，你想要報仇嗎？”
唐曉藝沒有掙紮，因為她知道，就算是掙紮也逃不出孫無忌的手掌心。
唐曉藝：“想！我想報仇！”
孫無忌：“那就，新的開始吧！”
下一刻，靈力翻滾，仿若千百根鋼針刺入了唐曉藝的麵額，痛苦的嘶吼在大廳之中回蕩。
也幸好孫無忌的山門無人，否則，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麼樣的怪談禁忌。
待到一切平息下來，孫無忌也鬆開了自己的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麵，唐曉藝也下意識的去觸摸自己的臉頰，畢竟她早就痛的沒有知覺了。
下一刻，一麵冰棱鏡樹立在唐曉藝的麵前，上麵，是一張漂亮的臉，一張不知道她幻想過多少次的，沒有裂縫的臉。
唐曉藝：“這……這是我的臉……”
孫無忌：“一些小手段，幫你去掉了一些心中的雜念。
與其帶著麵具示人，還是這樣更好，這麵具的做大用處，是讓人難以揣測你的心情和表情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