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淩君府門口,一老一小兩宦官(宦官/太監),老的身穿大紅戲衣(戲衣/太監服)戲衣之上繡著的圖案已經有了兩分龍的模樣,身後的小太監身穿青色戲服,身上繡的是鷺鷥。
一老一小,老的神情自若,小的手捧龍紋香樟聖旨盒(香樟/一種木料可以防蚊蟲)看著那依舊緊閉的君府大門,看著那兩尊碩大的石獅子,上麵好像還有著沒擦拭幹淨的血跡,心裏越發的忐忐忑不安。
還有兩個時辰,太陽就將落山,小太監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身後已經圍了許多黎族的百姓。
“哎,你說這兩閹人哪個先撞石獅子?”
“我猜那小的先撞,隨後再是那老的。”
“他娘的,要我說啊,這兩誰先撞都無所謂,主要要撞就爽利點,別向前幾個一樣,一下沒撞死,躺地上嗚嗚狂吠,最後還是咱們來補刀,這一來髒了君爺的地,二來擾了君爺的清淨,三來嘛還髒了咱們的手!”
聽著身後的議論,小太監早已心死,直勾勾的看著前麵老宦官的背影,好像要通過背影看清老宦官的神情,借此換得一絲心安。然而什麼都沒看出,無奈隻能接著看向那緊閉的大門,以及那兩尊現在在他心裏如同催命鬼一般的石獅子。
“八寶,把袍服脫了。”那老宦官終於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那叫八寶的小太監,似是明白了老宦官的意思,提了口氣,好似臨死前的反擊,手也不抖了,腳也不顫了,先是恭恭敬敬將聖旨盒放下,十分利索的脫去身上漂亮的戲服。對著老宦官磕頭跪拜說道:“爺爺,八寶走了!”
老宦官看著眼前的八寶,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八寶起身轉頭看著那兩尊“催命鬼”心裏想著:“選右邊吧,左為尊,咱還不配。要重要爽利,身為皇家的家奴不能丟了皇家的體麵。”
八寶打定主意,渾身猛地發力,頭對著右邊的石獅子撞去。
就在馬上撞上之時,嘎吱一聲開門聲響起,聲音不大但在八寶腦海卻如驚雷回蕩,好似天籟之音一般。
此時的八寶想停住腳步,但之前拚盡全力向前衝的那股慣性豈能讓他如願。
“真是命嘛?哪怕門開了也是要死的。”八寶閉上了雙眼想著。
砰~
八寶重重的摔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的劇烈咳嗽,好似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他娘的,你這閹狗,門都開了還要給君爺添晦氣?”
開門的黎族家兵止不住的怒罵,一旁的管家老顧也不阻止,就這麼和老宦官對視著,一個是在黎族幾十年的家奴,一個是在皇家幾十年的家奴,就這麼直直的對視著,隻不過眼神當中都充滿了笑意。
一旁地上的八寶更是滿臉憨笑,也不在意家兵的怒罵,也不敢去在意,他隻知道他還活著,更是成功把聖旨送進了黎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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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
“順福,要念就快點念,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再不快點,這一桌好酒菜可都涼了。”可憐老宦官奉天兩字剛出口,就被老爺子不耐煩的打斷,舉著酒杯一頓的催促。
老宦官也不惱隻是無奈笑笑,開始直奔主題。
“黎白君,你個老不死的瓜慫,再不來,老子扒了你的皮,你可信否?”
“念完了?”
“念完了。”
老爺子聽著那完全由髒話組成了聖旨,臉止不住抽了抽,就這麼看著那叫順福的老宦官,看著他那略顯無辜的眼神,輕聲嘟囔了一聲。“娘的,還這麼罵我。”擺了擺手示意老顧將聖旨接下,送於庫房。(在古代,聖旨是可以當作傳家寶的,一般擺放於中堂讓來客觀看,以示地位。但是考慮文中老爺子有太多,就放庫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