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龔氏,再次在心中更加虔誠地向西王母禱告。
看著這一幕母子情深的場麵,薛郎中深深看了呂遠鵬一眼,很知趣地起身離去。
在呂遠鵬輕柔細致地為龔氏擦幹淚水後,神情激動的龔氏口中喃喃地不知嘟囔著什麼,然後一把摟住呂遠鵬,放聲大哭起來。
“我兒,西王母顯靈,你終於長大懂事了。。。。。。”
秦漢時期,不管是老秦人還是山東六國,所尊奉的神靈都遠沒有兩千年後那麼複雜,這時普遍尊崇的都是相傳掌不死之藥,可使人長生不老的西王母。
好不容易送走了神情激動幾乎不能自製的龔氏和刁頑的呂嬃,呂遠鵬一屁股坐到低矮的座榻上,揉著跪坐得有些發麻的雙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穿越以來,不,準確地說,是呂遠鵬傷好以來,對於這個時代別的事情他都適應的很快,唯獨對這個時代的跪坐極不適應。
他實在想不明白,古人怎麼能在那硬邦邦的座榻上,一跪就是一兩個時辰。
難道古人的膝蓋要比後世的人更結實?
呂遠鵬琢磨,是不是要盡快把胡凳胡床搞出來。要不幹脆,就一次到位,直接把桌椅板凳拿出來算了。
這些天裏,龔氏用她那深深無私母愛之情,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融化了呂遠鵬心中那層看不到的隔閡,就是對呂澤、呂釋之和嬌美活潑的呂嬃親近感也增添了不少。
可唯獨對呂文和呂雉的情感一直沒有改變,甚至此時還要比原來的那個呂遠鵬在感情上和兩人更加疏遠。
和呂文疏遠。除了這個原來的呂遠鵬殘留的記憶對呂文很排斥外,還因為呂文以往一向不喜呂遠鵬,平素對其動輒訓斥,冷眼相向,此時雖然感覺這個死而複生的五子異於常人,可要他突然對五子溫顏有加,呂文一時還真有些放不下麵子。
加上剛到沛縣,呂文忙於安家,以及要和沛縣大族結交示好,一天東奔西走,忙的腳不沾地。
而且,他早已知道自己做合格五子不僅已無性命之憂,身體回複的還極快,所以也就放下心來,這些天來隻來看過病中的呂遠鵬數次。
每次僅是略加詢問病情即止,多半時間隻是靜靜地坐在榻上,小口小口地抿著甘醴,也就是釀製時加有蜜疆的甜酒,時不時眼神複雜地票上龔氏和呂遠鵬一眼。
隻是,呂遠鵬完全沒有感受到他前世的那種真摯的父子之愛,這讓呂遠鵬在心裏,和呂文的那層隔閡不僅沒有消除,反倒更加擴大了。
至於呂雉,倒不是因為呂雉不關心他,而僅僅是因為呂遠鵬在內心中,早已把她定位在惡毒威嚴的呂太後上,呂遠鵬無論如何都無法在他和呂雉之間,建立起那種真實、真摯的姐弟親情。
呂遠鵬在榻上悶坐了一會,覺得有些氣悶,便起身準備到院子裏透透氣,活動活動身子。
既然傷勢已經痊愈,他就沒有必要再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在屋角擦拭的一塵不染的落地銅鏡前經過時,呂遠鵬不由又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