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遠鵬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極度驚悸的感覺。
“咦!”
王吸看著乘馬而來,此時正在對麵吃酒的漢子們,略有些驚訝地說道:“這些人好生奇怪?”
“他們既不進城尋個住處,好生歇息,又不抓緊趕路,竟在這裏吃酒吃了一個時辰!”
跟在後麵噴著酒氣的陳濞,大著舌頭笑著打趣王吸。
“這有什麼奇怪,你以為人人都如你一般,有個管吃管住的好姐姐。想是這些人缺少盤纏,沒錢住店,在這裏呆上一夜,風風涼涼倒是個好辦法。”
王吸的話讓呂遠鵬心中一震,以至於陳濞打趣王吸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聽到。
王吸這句話點醒了呂遠鵬,他突然發現,他心中那股怪怪的感覺,正是來自於王吸口中的這些在對麵吃酒滯留的人。
這些一個時辰前來的騎者,此刻還都好整以暇地坐在王家酒肆的對麵,在露天小攤前的矮幾周圍分成四桌,此刻都圍幾而坐,不緊不慢地小口喝著酒水,那模樣並不似長途跋涉歇歇腳,喝口水酒解解渴,或者因為要急著趕路抓緊時間吃口熱食的樣子。要不是放在這些人手邊的短戟長劍,這些穿著普通的漢子,倒似閑來無事的文人們一樣,悠閑地在品酒。
再看一旁的二十幾匹健馬前,幾大口袋剩了一少半的粟米和兩大木桶清水放在馬群中間,口袋周圍滿地都是散落的粟米。
這個時侯,人們還不知用豆類喂馬會更好,隻道用粟米喂食的馬匹會更健壯,耐力更久,因此有錢人家都用粟米喂馬。
不過,因為用粟米喂馬費用過大,僅有軍馬和大富之家才會用粟米喂馬。
可即便如此,就是軍隊和富家大族,也不會將滿地散落的粟米棄之不顧。
再看這些人雖然衣著普通,可各個滿臉戾氣,並不像富家子弟,當然也更不可能是秦軍。他們縱馬疾奔而來,卻又不急著趕路,滯留在王家酒肆外的小攤上一個多時辰,這分明就是在等什麼事物出現。
難道他們是在等。。。。。。
就在這時,街道對麵小攤上正對呂遠鵬等人的矮幾上,一個身材瘦削頗為精幹的男子端起酒碗,抬眼看向呂遠鵬,那漢子雙眼中滿是萬分強烈的怨恨,如果目光能殺人,那呂遠鵬身上早已被刺出兩個窟窿。
呂遠鵬一接觸到這兩道惡毒的目光,心中就完全明白了,這些人果真是在等人,而且他們等的人還不是別人,恰恰正是他呂遠鵬。
此時雙方隻隔著一條十幾步寬的街道,王吸、薛歐等人不僅毫無防備,而且手中也沒有兵器,.
陳氏兄弟和周嗣倒是帶著獵叉,可他們三人都走在呂遠鵬、蕭何、薛歐、王吸四人後麵,長兵器在擁擠中根本施展不開,如果這些人暴起發難,隻要兩個縱越,就會衝到身前,猝不及防之下,他們難免會吃虧。
呂遠鵬在接觸到那兩道冷颼颼的惡毒目光的同時,右手早已飛快地握住拓疆那長長的刀柄,低聲喝道:“小心,有刺客。”
呂遠鵬話音未落,對麵那個瘦削精悍的漢子,已獰笑著將手中酒碗猛地摔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