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縣東關外,車水馬龍人流湧動,原來王家酒肆前的街道上,更是站滿了衣著華麗的富貴子弟和行商巨賈。
今天就是競拍之日。
一大早,許多沛人就趕到東關,都想親眼看看,這呂家到底是如何把蟻鼻、刀布、金玉兌換成沒人願意收納的秦半兩的。
那些三一群兩一夥衣著華麗、被成群的壯漢圍在中間大聲談笑的士紳商賈們,可不僅僅是來兌換秦半兩的,他們很多人多是為了品嚐呂家絕世珍饈來的。
原王家酒肆和隔壁的草料行都已修葺一新,廊柱門窗都刷的新漆,陽光一照,紅瑩瑩亮閃閃,顯得十分富麗堂皇。
原來那家草料行占地麵積雖然很大,可隻有一個鋪麵,其餘都是倉庫。可現在臨街的圍牆已經全部拆除,取而代之的是長長的門臉,從紅綢裹住的牌匾來看,這裏被分成四個部分。
那被紅綢裹得嚴嚴實實的牌匾下都站著成排持戟挎劍的郡兵,想一探究竟的人都靠不得前。
盡管從彭城、相縣等周邊大埠趕來的士紳商賈們早早都來到酒肆前等候,可呂家的人卻遲遲不露麵,讓這些人等的都有些心焦,有的人甚至已經開始咒罵起來。
直到巳時三刻,在十幾個差役的護衛下,從城內才行出一輛箱車,禦仆正是夏侯嬰。見到夏侯嬰,眾人知道這是縣令徐堪來了。
果然,在那箱車之後,呂文和呂澤、呂遠鵬領著幾十個壯漢乘馬而來。
今日倒不是呂文有意拖延,而是這個徐堪來了一個朋友,徐堪對此人極為尊敬,慢悠悠地等候他那位客人洗漱、吃過早飯又休息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這才讓人通知呂文在縣衙前等候。
徐堪在酒肆前下了車,他的客人是一個文靜的中年人,一雙細眉下雙目十分有神,這可人隻是掃了亂哄哄的人群一眼,就開始打量起酒肆。對於那些上前和徐堪打招呼的沛縣士紳理也不理。
徐堪匆匆和幾個沛縣士紳打過招呼,和那中年人低聲交談幾句,就揮手喊來呂文,要呂文盡快安排競拍事項。
呂文頂住了呂澤幾句,也退到一旁。
呂澤吩咐打開店門,然後站到台階上。
“各位父老鄉親、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今日我呂家在此除了要競拍兌換秦半兩,還要慶賀呂家新開設的酒肆店鋪,同時也邀請諸位共同品嚐我呂家家傳珍饈。”
呂澤說話間,呂釋之早已指揮著幾個家人將裹在牌匾上的紅綢扯下。
依著呂遠鵬的想法,他是想請徐堪揭牌,也搞個類似後世開業大典一樣的儀式。可呂文和呂澤聽了呂遠鵬的想法,都不由苦笑著連連搖頭。
這個時候,商人地位身份低下,徐堪能來就不錯了,再要徐堪給呂家商鋪揭牌,那時萬萬不能。
酒肆和隔壁的四間店鋪的牌匾都是黑漆金字,牌匾上的字體赫然就是呂書。呂書那金鉤鐵劃的筆勢,配以黑漆背景,更顯得莊重雄渾。
這紅綢一揭下,立刻引來一片議論。
這也難怪,這呂書不同於古今任何字體,店鋪前的這些人哪裏又能見過。徐堪和他那客人,在紅綢揭下那一刻,兩雙眼睛更是被緊緊的吸住,一顆也不願離開。
“呂兄,這是何字,出於何人之手?我怎麼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