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差不多在沛縣和彭城中間,明日再走半天,就可遠離環境複雜的大澤,盜匪若想打車隊的主意,應該就在今晚。
這裏緊靠大澤,正是盜匪藏身的好地方。
此處周遭一片曠野,若是紮營,應該遠離葦蕩才是。
丁複決定去找陳豨,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對於丁複的擔憂,陳豨隻是笑笑,並未多言,繼續吩咐眾人紮好營地後,馬上生火做飯。
然後悄悄把丁複拉到一旁,悄聲低估了一陣,丁複臉上這才退去憂色,回到車隊中,大聲招呼盡快紮營,布置人員巡更值夜加強戒備。
看著丁複有條不紊的安排,陳豨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陳豨雖然這次在彭城通過呂澤才和丁複相識,可通過這幾日觀察,這丁複雖是越人,可不僅膽大心細,文韜武略也樣樣不凡,是難得的大將之才。
隻可惜,他和丁複相識日短,丁複又是一方大豪,手下已聚起一幫生死弟兄,已不能收為己用。
不過,作為朋友,倒是一方好助力,以後倒要好生結交。
看著丁複部署完,陳豨又要人在營地和葦蕩中間的道路上,點起了十幾堆篝火。其它三麵也清理出十幾個場地,預先安置好數十堆幹柴。
晚飯十分豐盛,當場宰殺了從沛縣帶來的兩頭豬。
沛縣來的人,還從車上解下兩頭牛交給陳豨,說是呂遠鵬吩咐下來的,也一並宰殺。
陳豨和丁複二人,不由更對這呂遠鵬刮目相看。
此時還無耕牛肉牛之分,所有牛都是耕牛,所有牛都是不允許隨意宰殺的。隻是今晚若遇盜匪,盜匪射殺了耕牛那可就無法了。
眾人就在營地內支起灶,安放上十幾口從呂家拿來的大鐵鍋,開始燉肉。
陳豨和丁複商議後,給那一路上膽戰心驚的二十幾個商人送去兩壇清酒給他們壓驚。
然後陳豨、丁複,將臨時任命的八個屯長招來,以及一直跟在陳豨身邊的那個漢子,名喚曼丘臣的,就席地圍著篝火坐到一處,倒上清酒,自有人拿過六條彘肩和兩條牛腿在篝火上炙烤,紅彤彤的的火焰很快就將那彘肩和牛腿烤的滋滋冒油,金黃色的油滴滴落在火焰中,火焰愈發炙熱。
一向講究吃食的陳豨,又將從呂澤那裏討來的一罐辣椒油拿了出來,眾人將烤肉沾上醬再抹上紅紅的辣椒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他們喝的酒,自然都是呂家清酒,也就是每壇八百蟻鼻,若是到了彭城很可能會買上八千一壇的好酒。
這樣的好酒,陳豨和丁複肯拿出來讓幾人隨意痛飲,這些人心裏都暖乎乎的。
也都對陳豨、丁複的豪爽大為讚歎。
這八個屯長中,原是陳豨的手下的是王黃、侯敞、張春、靳歙。
曼丘臣、王黃、侯敞、張春四人皆年近中年,號稱陳豨四大家臣。
隻不過,這稱呼隻在陳豨手下人內部戲稱,手下人冠以家臣稱呼,陳豨還不夠資格。
靳歙隻有二十出頭年紀,長相文靜,是陳豨新近招來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