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
護士正往庭宏歪斜的嘴裏送水。他身子歪斜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走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庭宏的眼珠不安地轉向門外。
“老婆,我去給你安排一間單獨的病房休息,你先在這兒等著,可以嗎?”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何一仕攙著方晨坐到醫院外。
“我就在這兒等你們就行了,你們也看望不了多久,不用麻煩。”
何一仕瞅了瞅來來往往的人:“這裏不太安全吧。”
“醫院有什麼不安全的,怎麼比我還神經兮兮?”見何一仕還是不放心,方晨站起身原地跳了跳。
“你看什麼問題都沒有。”
跳這兩下,差點沒把何一仕心髒跳出來。
“好好好,聽你的。”
“快去吧。等下爸要說你了。”方晨笑著坐下。
何一仕點點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後退進病房。
在庭宏看到方友華的一瞬間,他的心電圖起伏肉眼可見的加快,再見何一仕,嘴裏已經發出“嗚嗚”不清的聲音。
“庭宏,想當初,讓你和我合作,你偏不肯,現在落得這個下場,你說你不是自討苦吃嗎?”
庭宏眼睛瞪大,眸子死死地盯住方友華。
“說到底啊,還是封建思想害了你,非要庭家的兒子,卻沒想到……”方友華坐在靠椅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凝視著他。
一旁的何一仕冷漠地看著床上的庭宏,眼底沒有一絲感情。
“當初要不是你逼死我媽,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今天能成這樣,也要多謝你。”
庭宏急得口水直從嘴角流出,額頭上的汗慢慢紮進眼裏,混著淚水慢慢流了下來。
“話說,小仕啊,你的親生爸爸,找到了嗎?”
“我不會去找的。”
“不找怎麼行?說不定你親爸當時也不知道你媽媽懷了你。”方友華賊笑著臉,眼裏慢慢染上得意。
“爸爸,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想去找什麼親生父親。”
方友華滿意地笑出聲:“隻可惜你親媽沈婉也跑沒影子了。”
“她那麼多男人,更沒必要管她了。”
方友華咧開的嘴久久都沒閉上,他走到電表圖前,推著眼睛,嘖舌道:“哎喲!你不能這麼激動,這俗話說得好。
人死,心不能死啊。”
庭宏的電表圖跳的更快了,他嘴唇像是粘住了一般,死死張不開,他胸腔發出重重起伏聲,使出全力才發出了一聲:“畜…畜!”
何一仕還想再說些什麼,便聽到外麵傳來一整吵鬧聲。
“你是誰啊?”
方晨拉住張姨,目光帶著質問看向我。
“你又是誰?”張姨甩開方晨的手,一臉困惑地問。
“你先回答我。”方晨一手護住肚子,一手撐著腰。
來看庭宏的基本都是之前他生意的仇家。
以前那些表麵稱兄道弟的沒一個來,除了張姨自己。
張姨知道要是說自己是曾經服侍庭宏的,極大概率要吃虧。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張姨不耐煩的目色連忙改眼。
“我是他老家的親戚,之前窮的時候找我家借錢,富了也沒還我,現在落魄了我來看看他。看能不能讓他把錢給我還了。”
張姨邊說邊拉住我。
“我看你旁邊那位小姐的打扮不像是農村來的啊。”方晨問。
張姨一聽,拉住我的手更緊了,她轉頭抬眼看向我,對我擠了擠眼眉。
“啊,我是她女兒一直在城裏讀書呢。”
“是嗎?”方晨半信半疑地盯著我假笑的臉。
我神情有些窘迫,又趕緊說道:“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呢?您也是來看望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