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潮生再次醒來,還以為自己會看見書院的房頂呢,結果還是黑黢黢的山洞。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和大腦好像承受住了,但是依舊憋悶。於是立刻盤腿坐下,以五心朝天的姿勢開始艱難地運行身體內的靈氣。
而腦海中的字符自動化為一條條道路,將他身體中的經脈一一標注,比起清靜經中的經脈,腦海中給他標注的經脈有二十六條之多,遍布全身。
混亂但又清正的靈氣隨著他的指引,慢慢遊走在身體的經脈之中,一個周天之後,他才吐出一口濁氣,起身活動身體。
他不知這裏在哪,但多半是那邪修的地盤,那不知去向的前輩給他傳下一個功法就消散……或者說離去了,搞的他都不知道要怎麼離開這裏。不過看前輩這樣處理,這個地方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
大概?
陳潮生覺得自己得好好修行一段時間才行,身體的飽脹感依舊很明顯,但輕鬆了一點。這地方到底是野外,剩下的他隻能回書院再慢慢消化。
前輩的靈力激蕩之下,陣法已經無影無蹤,一些裝東西的罐子也都破碎,裏麵裝的東西也都被消去,倒是一些閃爍著靈力的玉石格外顯眼。
陳潮生:!
他上前去撿起玉石,一共有五六塊,皆是拳頭大小。
以他淺薄的見識,這玩意兒可能是傳說中的上品靈石!
畢竟他們現在交易用的靈石,可都隻有指甲蓋那麼大一點呢!
待他拿起玉石,揣在懷裏的時候,頭頂突然出現一個窟窿,有風聲慢慢從上麵傳出。陳潮生抬頭一看,就明白陣法已破,自己就是爬,也能爬出去了!
正當他把衣服下擺綁在腰帶上時,一道從天而降的靈力裹挾著他慢慢上升。
陳潮生眨眨眼,悄聲詢問道,“是……師兄嗎?”畢竟是被前輩叫做小修士的人,自己叫一聲師兄,應該沒有錯?
等了大半天,卻沒有人回答。
出了那個隧道,陳潮生終於重見天日。隻見眼前一位墨綠色衣衫的青年正一手虛握抵在嘴前,目光遊移之後又看向他,“咳,你也可以喚我師兄……不過在外人麵前,叫我老師即可。”
眼前的青年眉眼低垂,嘴角含笑,鬢邊的發絲有一縷成銀色,卻並不顯老,端的是一股風流姿態。
“我道號月華,你叫我月華師兄吧。”
陳潮生看了看對方身上的墨綠色衣衫,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狼狽但是淡青色的衣衫,歪著腦袋,臉上寫滿了問號。
青年稍一恍然,就溫和地對陳潮生說道:“追殺邪修的是我的師傅,她老人家是分神下界,但也把宗門的功法傳給你了,你就是我宗門的弟子了,叫我一聲師兄不算失禮。”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靈力把陳潮生帶著往書院裏飛去。兩人飛行速度不快,周身有一股柔和的靈力擋下前行的風力和寒氣,讓人覺得這次飛行沒有半點不適。
“不過我在這個世界還有任務,不待上不幾百年不會回去。師傅傳你道統,多半也是對你有所期盼,你需盡力修煉,不可懈怠。”
陳潮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靈台上的字一個也說不出,現場表演了一個啞巴說話。
月華搖搖頭,很嚴肅地說:“你不需要告訴我師傅說了什麼,隻要盡力去完成就可以了。”
“你有你的任務,我也有我的任務。”
陳潮生沉默著點點頭,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麼,猛地看向月華的方向,“我……”
月華一邊飛一邊說道:“你好友現在暫時無事。”
陳潮生:……他還沒說話呢,這位師兄。
“雖然他現在生死一線,但靈根和靈魂都沒有失去。”
“天墓書院的那位院長,有一件可以冰封人體靈魂千年的法器,你倒不用太擔心。”
“隻需要在千年之間,找到活死人的黃泉莫言就可以了。”
陳潮生:……聽都沒聽說過的東西啊!
不要用一種很輕鬆的話說這種感覺我很難辦到的事啊這位師兄!
不過……李唯實那個家夥,現在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了對吧?
隻要還有機會……他,他就還能把自己的朋友救回來,對吧?!
“我才發現,你怎麼這麼喜歡哭呢?”月華好像很久沒和人說過話了,嘮嘮叨叨了起來。
“不要這麼容易掉眼淚啊,以後回宗門了容易被欺負哦……”
陳潮生一抹臉,才發現自己滿臉水痕,或許是劫後餘生的大悲大喜吧,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流淚了,但是這位自來熟的師兄的念叨還是讓他慢慢緩和了情緒。
於是他笑了一下,鼻子上還冒了一個泡,“多謝……嗯,師兄。”
青年笑眯眯地看著陳潮生滿臉狼狽,沒有說話,隻是再一揮手,兩人已經直接在書院裏了。
“既然情緒收拾好了,那就直接回來吧。不過記得,傳道的事不用說,隻說你經曆的事和前輩收拾好洞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