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徐錦繡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隨手把一根吮得幹幹淨淨的骨頭丟到了地上,吩咐道:“你們兩個趕緊給我把這些處理嘍,千萬別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保證完成任務!”小北挖了個坑將那些皮毛骨頭聚攏一堆,抹了抹油汪汪的嘴後便吐出一枚綠色的液蛋,高濃度的強酸炸開,瞬間便把那些皮骨融得幹幹淨淨。
“喔?不錯啊,你們這能力。”徐錦繡眼前一亮。
“那當然!我們試過,連合金都可以融化呢!”小澤昂首挺胸驕傲得像隻發春的大公雞。
“如此說來,你們的胃是萬物皆可為食嘍?”徐錦繡一臉好奇。
“那當然!”小澤鼻孔朝天傲氣衝天,小北卻無端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徐錦繡變戲法般不知從哪掏出幾塊鵝卵石和一把生鏽的鐵釘,笑吟吟得遞了過來。“眼見為實,那就請二位表演一下唄。”
兩張醜臉瞬間變得更醜了。
小北狠狠跺了小澤一腳,哭喪著臉道:“老大,我吃太飽了,感覺吃不下了,要不改天吧?”
“我知道你們吃撐了,石頭有助於消化,就是專門給你們準備的,吃吧、吃吧。”徐錦繡如慈父般和藹可親的將石頭和鐵釘均勻分到二人手中,喃喃自語道:“聽說戒律院的行一大師養了窩兔子,不知道是不是這幾隻……”
小北和小澤感動得流出了眼淚,忙不迭的將那些石頭和鐵釘塞進嘴中津津有味地大嚼起來,邊嚼邊流著殷紅的哈喇子大口讚道:“好吃……真好吃!”
“真這麼好吃嗎?”徐錦繡疑惑的撚起一枚鐵釘,小心翼翼的嘬進嘴中。“唔……這味道……果真……唔……”
變態!小澤和小北同時瞪大了雙眼。
“大哥,我們明天還來嗎?”好不容易吃完加餐的小北轉眼又惦記起了下一頓。
叼著鐵釘的徐錦繡隨手賞了他一記腦崩,“天天來?兔子一家十八代也架不住你們這麼吃啊!這種事情咱們得宏觀調控兔子家的人口數量,才能長遠的發展下去!”
“大哥英明!他剛才一個人就吃掉了三分之二!”小澤見狀趕忙落井下石。
“分明是你吃得最多!”小北氣歪了嘴。
“好了,好了,哪涼快哪待著去,我得小憩一會。”徐錦繡趕走兩隻討厭的“蒼蠅”,徑直躺到了一株老鬆下。聽著陣陣鬆濤由遠及近,嗅著摻雜了泥土、野花、小草及鬆脂氣息的清新空氣,他的眼瞼緩緩闔了下來。但雙眼的幕布才拉上,大腦中的放映機卻嗡嗡開始飛速轉動。
念慈……小雅……蒼龍……夜鬼……火炬……無名神廟……李英男……地藏……小思琪……雜亂的念頭紛遝而至,瞬間將他的大腦塞得滿滿當當。
這個荒誕無趣的世界,有什麼理由繼續活下去?仇恨隻怕是唯一的理由吧。為了摯愛的妻子,為了連世界都不曾看上一眼的可憐孩子……殺光所有的異種或被他們的利爪撕破喉嚨,是最好的結局吧?
可笑啊,這雙染滿鮮血的手要怎樣去普渡眾生?身體中的“他”覺醒以後,此刻的自我又該上哪棲息?隻怕會蕩然無存吧。犧牲一個卑微渺小的人,成就一個悲天憫人的佛,當然是眾望所歸了……
“哢!”
生鏽的鐵釘被咬斷,徐錦繡憤怒的睜開了眼。這乖違的命運,還有機會翻盤嗎?心煩意亂的他隨手撿過一截枯枝,抽出神荼削了起來。
木屑紛落,枯枝上出現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子輪廓。倘若沒有那些意外,美術功底不錯的他隻怕早就成了一名職業畫家,一輛車一條狗再加上念慈就這樣浪跡天涯了吧。
“嗯。”徐錦繡將自己的作品放到樹根處,左右看了半晌後又揀來一截樹枝雕了起來。
“嗯,這下你就不會寂寞了。”徐錦繡滿意的拍去身上木屑。
“咦?老大,你不會對英男師伯有意思吧?”兩個小腦袋一左一右從徐錦繡背後鑽出,看著安放在縮小版的簡易木屋中的一對小木人,滿臉猥瑣壞笑。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什麼時候對你們的師伯有過意思?!”徐錦繡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說這話時臉會像燒起來一般。
“你不喜歡師伯的話幹嘛把她的雕像和你的擺一起!”小澤和小北捂著被賞了一記暴栗的腦袋,委屈的吸起了鼻涕。
“放你奶的臭屁!我什麼時候雕李英男了?!”徐錦繡怒不可遏的抓起了刀,瞪眼朝自己的作品望去。乍一看那女子的發型衣著確實是念慈,可細看之下她的眉眼竟與李英男有九分的相似。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