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燕被說得低頭沉默。
“那我再換一個問題,你知道了又如何?”
是啊,自己知道了又如何呢?林可燕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隻是單純的想要知道真相,至於之後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
一直以來,自己好像都給爸爸媽媽添了好多麻煩,一想到這裏,林可燕就突然開始抽泣起來,竟是哭了出來。
何銀粟看著她這般,輕微地歎了一口氣。
“我,我隻是,擔心……爸爸媽媽,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去……幹什麼……”林可燕斷斷續續地說著,內心裏感到委屈和悲傷。
要是熟人在何銀粟麵前哭他估計會心軟,但他跟林可燕不熟,所以心裏頭沒有什麼想法,但是,說了這麼一大堆,可不是就專門來指責她的。
林可燕又哭了一會,強忍著哭聲,何銀粟說道:“告訴你也不是不行。”
聞言,她抬起頭來,紅潤的眼睛裏迷茫地看著何銀粟。
“不過有條件。”
林可燕期待地看著何銀粟,他接著說道:“把這間別墅打掃幹淨。”
“就,就這樣?”
“就這樣。”
“可,可這間房子不是我爸爸的房子嗎?”
“……這是我的房子。”
“嗚?”
林可燕聞言,好像反應過來,自己在別人的房子裏,早上把他推出房間,還重重地關上廚房玻璃門給他臉色看。
她感到好尷尬,結果因為本來就委屈地哭著,現在更委屈了,又直接哭了出來。
自己好下頭嗚哇哇哇哇!
“嗚嗚……”
何銀粟:“……”
……
許椋找了一個下午,但他沒有找到林可燕,無論是電話還是消息都沒有回應,他感覺自己徹底失去了她。
他坐在不知道哪裏的巷子陰影裏,抬頭看向黑夜,隻感覺自己好累好累。
跑得很久了,現在也冷靜了下來,但冷靜往往也能帶來冰涼的刺痛,腦海裏不斷回想著林可燕跑掉的身影和母親上吊自殺的樣子,他總是看到一個幻覺,那上吊的母親的臉,變成了林可燕。
一想到這裏,胃裏就一陣翻湧,幹嘔了出來。
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對她做如此過分的事情……
就和許安身一樣……
想到許安身的身影,許椋隻會越想越恨,越想越氣,但現在,他卻感覺那個身影竟然離自己近了一些。
“有其父,必有其子……嗎?”許椋自嘲道。
他已經絕望了,他找不回林可燕了,是自己弄丟了她,是自己明知故犯,我該怎麼辦……
市區的天空沒有星星,雲擋住了月亮,隻有日日一樣的街道燈火,重複著那些叫賣聲,那些人們的細語,那些一成不變的人來人往。
曾經他也是其中一員,他和林可燕可以是其中的一對情侶,未來可以是一對夫妻,他能夠從行人的樣子裏,看到自己與她未來的影子,如今,那些行人越來越模糊,仿佛滴在清水中的墨滴,就要消散在街道的燈光之中。
自己甚至已經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了。
他的事業算不上成功,隻能說是剛剛起步不久,曾經那麼多的努力,他為了什麼呢?他想過或許他是為了向許安身證明他不是許安身養的畜生,他是一個人,一個不需要他這個惡心父親的人,但慢慢地,他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去為了任何一個人而努力,他認為是為了自己而努力,是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努力。
是為了自己未來的女朋友,要提高自己的品格,是為了自己未來的妻子,要做一名好丈夫,是為了未來自己的孩子,要當一名好父親。
所以他努力著,不斷地努力著,結果呢?
這是一個長征,他沒有在路上累死,沒有被敵人打死,卻被自己的欲望擊潰,死在了自己的手裏。
自己努力活地這麼久,意義呢?
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了。
好累……好累……
這時,一個人站在了許椋的旁邊,跟著他也坐到了地上,兩人相隔三拳的距離。
那個人,名叫——
秦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