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廳的大廳內,稀稀疏疏坐著七八桌客人,八口之家居多。
唯獨靠窗的一張長方桌很奇怪,隻有一個人。
但是桌上卻擺了兩副碗筷,兩個高腳杯,菜也很豐盛,有魚有蟹還有大龍蝦,隻見他端起酒杯和對麵桌上的酒杯碰一下。
然後,一飲而盡,嘴裏還念叨著什麼。
如果不是餐廳有那麼多人,幾個服務員估計早撒丫子跑了,她們大概會覺得碰到什麼靈異事件了。
這個人自然是趙楚昀,如果不是黃月書打電話過問吃年夜飯的事情,他估計還坐在酒店包間的落地窗前發呆。
其實他也不知道對麵那副碗筷是給誰擺的。
也許是林溪語,也許是另一個自己,又或許是別的什麼人。
“你他媽的是一個人,勞資他媽的也是一個人,咱誰也別嫌棄誰,給麵子就喝了。”
趙楚昀又傻逼一樣的和對麵的酒杯輕碰一下。
然後抿一口就舉著紅酒杯,對著燈光照來照去,嘴裏還罵罵咧咧:“這他媽的是假酒,怎麼是紅彤彤一片,不是五光十色嗎?”
罵完,他又一口喝幹繼續倒上。
幾個服務員大眼瞪小眼,心說這人怕是腦子不正常吧,大過年的被他嚇一跳。
這一幕,恰好被安惜夢看到,她也看得毛骨悚然,還打了個冷戰,心想這人就是個神經病。
而且從來沒正常過。
安惜夢站在不遠處瞅瞅餐桌上一大桌美食,舔了舔嬌潤的紅唇,猶豫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畢竟也是“熟人”嘛。
順便再吃幾口大龍蝦,那個蟹好像也很美味,羊排不能多吃,一塊就好。
反正他也吃不完,浪費太可恥了。
小吃貨經受不住美食的誘惑,抬腿就準備過去。
“嘎吱~”
身後包間的門突然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和安惜夢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婦女,她一臉嚴肅的說道:“惜夢,快點進來!”
安惜夢瞅一眼趙楚昀有些猶豫,女人哄著說道:“你都出來多久了,忍一忍馬上就吃完了,畢竟裏麵都是你的長輩,聽話啊。”
說完,女人就摟著安惜夢的肩膀進了包間。
包間很大,裏麵擺了倆桌,男人一桌,女人和小孩一桌。
倆桌坐的很擁擠,足足有小30人,一看就是個大家庭。
安惜夢的父親安崇銘是家裏的老大,經濟條件也最好,所以每年的年夜飯都是安崇銘安排。
因為親戚都在郡沙,那麼多人家裏肯定轉不開,所以安崇銘每年都會在酒店定倆桌,安惜夢自然也成了話題“中心”人物。
這種現象很普遍,誰家親戚混的最好,誰家的孩子總是能多受一些關注。
再加上安惜夢本身就長的漂亮,還是大學生。
大家的議論焦點肯定是她,果然,安惜夢剛坐下,親戚們就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惜夢,你畢業是準備考法院,還是繼續讀研啊?”
“惜夢,談男朋友了沒有,談了就帶出來給我們看看。”
“我們家惜夢那麼漂亮,追她的男生不知道有多少,咱們慢慢挑。”
“惜夢姐姐,讀大學好玩嗎?”
· · · · · · · · · ·
親戚圈很可怕,他們每年過年問的問題都不帶變,卻能讓你內心難免顫抖。
小時候問,期末考多少分,年級排名多少,準備考什麼大學;
大學時問,談男/女朋友了沒,拿獎學金沒有,考研嗎,你的大學在國內排多少名;
畢業後更恐怖,找對象沒,怎麼還不結婚,跟你一起長大的誰誰誰,孩子都幾個了;
做什麼工作,多少工資,年終獎多少,買房了嗎?
安惜夢剛剛也是出去透口氣,她現在一邊禮貌的應付著,一邊想著外麵的趙楚昀。
這流氓為什麼除夕夜一個人在酒店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