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朱祁鈺立馬蒼蠅搓手,滿臉笑容。

興安也有點習慣這時不時不著調的郕王殿下,滿臉笑容道:“王振家眷已被控製,就等殿下檢點。”

“檢點家眷幹嘛?”

朱祁鈺直接加快了步伐:“那些家眷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對了,交給刑部吧。”

“殿下,東廠也有刑獄。”

以為朱祁鈺不知道,興安就提了一嘴。

誰知道,朱祁鈺直接一個急停,回頭麵帶微笑的看著興安,直接把興安給看麻了。

“你的意思是,交給東廠自己審?你在教我做事?”

輕飄飄的話語卻讓興安背冒冷汗。

立刻躬身道:“臣不敢!”

“興安呀,小了,格局小了。”

朱祁鈺沒再理會興安,越過大門,直接走到了王振宅子大堂前的小院裏。

此時,小院中跪滿了人。

這些人的下場都不會太好,不管有沒有無辜,就因為他們住在這王振宅子裏,他們就必須有罪。

看到火急火燎的朱祁鈺,這些人也算是見過世麵,知道此時能通過廠衛包圍的人,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

頓時,哭聲震天。

無論男女,無論年少,他們通通被束縛著。

朱祁鈺慢慢停下了腳步,腦袋艱難的轉向這群人。

其中還有繈褓中的嬰兒被直接放在地上。

“殿下。”

興安看著朱祁鈺,上前喊了一聲,道:“王振作惡多端,其家眷縱奴禍害鄉裏也是常事。”

“孤知道。”

最後看了一眼,朱祁鈺強按住內心的悸動,開口道:“押下去,送去刑部審問。”

走了幾步,朱祁鈺又說道:“嬰兒就免了,找戶良家收養吧。”

“佛有金剛怒目,也有菩薩心腸,臣領命!”

興安看著朱祁鈺的背影,如果郕王殿下是心狠手辣之人,那他就要想想自己的後路了。

所幸,郕王殿下不是。

來到大堂,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木箱子。

朱祁鈺隨手打開一個,臉上映出了金光。

下一個,還是,下下一個,還是。

所有的木箱子裏都是融成塊狀的金銀。

“嘶~這得有多少?”朱祁鈺開口道。

興安就跟小秘書一樣跟在朱祁鈺屁股後麵,笑眯眯道:“單這宅子裏共抄出金銀六十餘庫、玉盤一百多、珊瑚樹高六七尺者二十餘株,其它珍玩則不計其數,詳細數額還未清點。”

“嘖嘖嘖,孤都沒啥俸祿,一個內官,家財如此豐厚,”朱祁鈺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財,轉頭看向興安道:“興安啊,你有沒有錢?”

“回殿下,臣家些許薄財,全都捐於寺廟了。”

興安對此倒是不怕。

“你信佛?”郕王問。

“信善之。”興安答。

朱祁鈺點了點頭,道:“孤能理解,你們需要寄托,但是,或許有更好的方式呢?比如福利院,收容遺老孤兒,比那香火更善,更有意義。”

聽著朱祁鈺的話,興安陷入了沉思。

像他們這種無根之人,自然需要從外部尋找寄托,郕王殿下所說,並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