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正是玩兒。
以前的小井,活得是壓抑的。
而現在的小井,活得是完全放鬆的。
她的樣子像所有心智不全的小孩子一樣,開心了就笑,不開心便發呆沉默,心思簡單幹淨,不管誰和她在一起玩,都沒有絲毫的壓力,覺得青春又回來了。
這不,小井又樂了,“七七。”
寶柒微眯著眼兒望她,也咧著嘴沒心沒肺的笑,“怎麼了?高興成這樣。”
“小鳥笑。”
“那小井也笑。”
“嗯!都笑。嘿嘿——”
小井愉快地點著頭,綻放的笑臉兒上全是幸福的滿足,在窗戶射入的天光下,美麗的雙眼清澈又無瑕,像兩顆浸濕了水的黑葡萄。
很美!
看著麵前的小井,寶柒不期然又想到了下午悻悻離去的寶媽,兩相一對比,她終於大徹大悟般感受到了幸福的真諦。
古人誠不欺我也!
無知才最幸福,無知者才最容易滿足。
寶媽的痛苦和不幸,從某一方麵講完全緣於她不能放棄自身的欲望,一切都要揪在心手裏所以累,痛。而小井的幸福緣於她的心完全是空曠的,裏麵什麼都沒有,隻要有一點點的好處填進去,就能讓她的心獲得極大的充盈和滿足。
看著她在逗弄大鳥和小鳥,寶柒想了想便站起身走到沙發那邊兒,向範鐵要了他的手機來,將手機的鏡頭對準了小井和兩個小寶貝兒,微笑得彎了眉。
“小井,我來跟你和大鳥還有小鳥一起拍美美的照片兒,好不好?我把你們都裝到哥哥的鏡頭裏,這樣哥哥想你的時候,隨時都能看到你了。”
“嗯!好。”欣喜地揚著下巴,小井愉快地點頭微笑,“謝謝七七。”
哢——
哢嚓——
範鐵的手機相素挺高的,寶柒拿在手裏不停捕捉著小井單純的笑容,覺得她和大鳥小鳥兄弟倆有得一比。鏡頭裏的她,好像懂得什麼是拍照,稍稍有些緊張局促。
而旁邊兩個更不懂得鏡頭為何物道具,大鳥少爺和小鳥少爺,看著媽媽不停指揮著的手指,同樣新奇地瞪起了骨漉漉的黑眼珠子來,不住向鏡頭張望。小小的模樣兒,一個酷臉兒,一個笑臉兒,說不出來的和諧時光。
手機快門,不時按著。
每一張照片兒,都捕捉到了最真的角度。
寶柒不知道小井什麼時候就會尋回她失掉的記憶,然後再次將那些生活的包袱背在身上,像一隻背著重殼的蝸牛般,在這個大染缸裏削尖腦袋往上爬行。
因此,在這一刻,她非常想要將她最為純真的一麵,永遠地保存在範鐵的鏡頭裏。
範鐵和冷梟是鐵杆發小兒,熟門,熟路,熟人,熟識,彼此之間不需要虛偽的客套和寒喧了。聊了一會兒,眼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範鐵就準備帶著小井起身離開了。
由於小井還得在醫院裏做一段時間的康複治療,因此兩個人兒還得繼續把醫院當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