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青灰色鱗片在日光下映射著駭人的寒光。
羅生門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基地中央阻攔鱗魁的作戰還算成功，但代價是慘重的。
“很高興看到你還活著。”禍鬥大口地喘息著，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我也一樣。”畢方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環顧四周。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為了吸引鱗魁但盡量避免戰鬥，所有人都直接到地麵近距離吸引鱗魁的注意。
這樣的方法很有效，但後果也很明顯。
一開始，隊伍還保持著紀律性，但現在，現場已經亂作一團。
隊伍的減員仿佛時刻都在發生，那些鱗魁在獵殺了它們的“獵物”之後，守住獵物的屍體，用那滿嘴的尖牙利齒撕咬。
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畢方和禍鬥這兩個新人還活著，確實是極大的幸運。
但精神的高度緊張讓兩人都有些心力交瘁。
“看起來那邊快結束了，再撐一下。”畢方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羅生門的方向。
“沒錯，再撐一下……”禍鬥深呼吸一口，但隨後他忽然愣住，宛如一尊雕像立在原地。
“你怎麼了？”畢方察覺到禍鬥的不對勁，“在這種地方發什麼呆，你不要命了！”
禍鬥沒有回答，隻是瞪大了雙眼，眼眸仿佛在顫抖。
“看來沒機會跟你接著聊之前的話題了。”片刻過後，禍鬥看向畢方。
“什麼意思？”
禍鬥沒有回答，他迅速轉身，毫無預兆地朝著羅生門的方向狂奔。
“禍鬥，你幹什麼！”畢方朝著禍鬥大喊，但禍鬥還是沒有回應他。
“該死的……你瘋了嗎？”畢方低聲罵了一句，回頭看了一眼周圍。
短暫的遲疑過後，畢方咬牙追趕禍鬥。
……
進入啟州分部防禦基地的鱗魁被全部清剿完畢的時候，已經是羅生門關閉的三天後了。
為了確保人員的安全，執行部在這次清剿行動中格外謹慎。
羅生門被人為關閉這件事很快傳開，靈感科技各地分部一時輿論四起。
傍晚時分，防禦基地後山的半山腰上，陸長右看著山下的景色，目光嚴肅。
“部長，禍鬥是先行者計劃的人選，是嗎？”站在陸長右身旁的何心問道。
陸長右沉默著，目光始終看著山下。
“不是，那個叫做禍鬥的年輕人到底為什麼會進入厄土，我也不知道，或許他本來就是那邊的人。”
“……真是扯淡。”何心說，“上次在濤山打開的那扇羅生門在關閉的時候，也有一個人進去了，這次又是這樣。”
“我們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但我相信問題的答案很快就會浮出水麵了。”陸長右轉身打算離開，“我得回總部了，你也帶著你的人先回去吧，在濤山等我命令。”
“什麼命令？”
“等命令下來你就知道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陸長右的背影消失在黃昏之中。
……
諸懷緩緩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緊接著聞到被子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感官正常，並無大礙，但是渾身都沒有力氣，連挪動一點點身體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