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暮芸，其實我……”
“你看那邊！”羅暮芸突然指著一個方向。
楊勝遇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無奈之下，順著羅暮芸指的方向看去。
遠處的河麵上，駛過一隻燈光璀璨的船。
船上的燈光映在水中，有幾分朦朧的美感。
“我家其實就住在河邊，小時候，一到晚上，我就會趴在房間的窗沿上，看著窗外的河麵。”羅暮芸說，“河麵上偶爾會有這樣的船開過去，那時候我就想，長大了我也要坐上這樣的船。”
“可等到後來我長大了，也真的坐上了那樣的船，我才發現，原來船上的景色其實也沒有多美好。”
“很多時候，其實隻是我們把自己想要的事物想得太美好了，我們在自己的想象中美化了自己不曾得到的東西。”
聽到羅暮芸的這番話，楊勝遇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也不是傻子，能聽出來羅暮芸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我已經登上過那艘船，也看到過船上的景色了，而且在那之後依舊喜歡。”
“你什麼時候登上過那艘船了，你不是才第一天來這裏嗎？”羅暮芸扭頭看著楊勝遇。
楊勝遇愣了一下，隨後他釋然一笑。
“我開玩笑的，不然我們現在去船上玩一玩好了？”
“不，不用了。”羅暮芸搖搖頭，“就在這裏散散步就好。”
“那好吧……”楊勝遇緩緩地說。
很奇怪，在他剛才說出那個邀請的時候，他感覺自己仿佛在羅暮芸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擔憂和猶豫。
“楊勝遇，你今天有話要對我說，對吧？”羅暮芸突然話鋒一轉。
“嗯。”楊勝遇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輕輕點頭。
“那說吧，我會仔細聽。”
“我喜歡你，你知道的。”
楊勝遇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什麼，這次他毫無波瀾地把這話說出了口。
或許是他已經料到會發生什麼了。
可情況似乎又和他預料中有點不一樣。
羅暮芸微低著頭，他看不到羅暮芸的表情，卻能感受到羅暮芸現在的猶豫不決。
“嗯，那我們……”
羅暮芸的聲音很輕，就像是耳邊的蚊子嗡嗡。
如果是以前，這前半句話已經足夠讓楊勝遇的心提到嗓子眼，但此刻，楊勝遇卻很淡然，甚至覺得十分奇怪。
無論是拒絕還是接受，羅暮芸的答案應該早就已經有了，為什麼現在還這麼猶豫？
“對不起。”沉默了良久，羅暮芸像是下了某種極大的決心。
聽到這三個字，楊勝遇的內心難免失落，可卻好像又放鬆了。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但是我……”
“不要給我發好人卡啊……”楊勝遇有點哭笑不得。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但我真的覺得你是個好人。”羅暮芸抬起頭，“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家離這沒多遠。”
“……那好吧。”
“那我先走了。”羅暮芸轉身邁步，背影和腳步聲漸行漸遠。
楊勝遇長歎了一口氣。
結果到最後，他還是被拒絕了，果然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沒那麼容易。
“回去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他輕聲自嘲了一句，邁出步子。
可就在這時，身後又傳來羅暮芸的聲音。
“等等！楊勝遇，要不要去我家坐一坐？”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