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以來,外麵打到洪崖洞的電話一個也沒漏接,接電話的人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前段時間臨山縣舉中學生辦縣運會,聲勢之浩大堪稱空前,縣內幾乎所有鄉鎮的中學都派出代表隊前來參賽。
若是在往年,飛車黨成員必定會趁這個機會在大街小巷或是各處縣道上作案。
可本屆縣運會一早就引起了官方重視,還投入了大量警力在縣城各處布控。特別是向陽場的風波還沒有完全平息,公眾的神經還有些緊繃,飛車黨高層早就都收到風聲,這才嚴令臨山縣內的成員龜縮在各個窩點。
如今縣運會已過去多日,飛車黨又蠢蠢欲動起來,甚至有一通電話還是外麵某個小頭目打來讓黃毛找兩個人一起去某個鄉鎮上綁人的。
“怎麼又是你?黃毛呢?沒死吧?”
“黃毛哥最近吃壞了肚子,總往廁所跑,我也沒辦法啊。”
“這個衰仔!那你讓他一會兒給我回個電話!不回電話的話我親自過來!”
“好好……”
接電話之人掛斷電話,一臉無辜地看向監視他言行之人。
這是一個啞巴,名叫江凱,來自鄰市。在被飛車黨抓起來的時候,他還在備考高中。
江凱的學習成績相當不錯,甚至還被當地的一所重點中學鎖定為免考招錄生,是個真正的讀書種子。
表現出非一般的智商後,他被同為江姓的江武相中,成為了這位接電話的人的“監視人”。
“兄弟,你也聽到了,我真的盡力了。”
“啊啊啊……”
江凱習慣性地用啞語比比劃劃,為對方出謀劃策。
“不行啊,該用的方法我們都用過了,以我對他的了解,這一次再不把黃毛叫來跟他通電話,恐怕他真的會直接過來。到時候要是出現什麼變故,耽誤了大事就不妙了。”
此人居然大徹大悟,一心為柳一昂這邊著想的模樣。
江凱想了想,頓時也沒轍了,隻得把這件事彙報給江武。
江武聽說後,立刻找劉祥遠商量,發現此事確實隻有找黃毛出麵才能擺平。
“前幾天我把黃毛折磨得有些狠,如果他是正常人,這個時候應該屈服了。可如果他不正常,得知我們現在的困境後,估計反而會激發他的凶性,就算死也不配合。”
“關鍵是你把他弄得比死還難受,不試試怎麼知道他到底正不正常?”
兩人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死馬當成活馬醫,冷著臉去一號石窟找黃毛。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時的黃毛已經被餓得沒了脾氣,終於意識到隻有苟延殘喘才有機會活下來,隻有活下來才有機會翻身。
黃毛被激發出的不是凶性,而是人類怕死的天性。
聽說必須自己接電話才能平息此事,黃毛心中大喜,極力表衷心,絞盡腦法配合工作,總算是把這件事搪塞了過去。
作為回報,劉祥遠讓廚房單獨給黃毛做了頓飯。黃毛吃上一頓飽飯,竟是對劉祥遠感恩戴德……
還有一通電話是煤場那邊打來的,正好這時黃毛骨頭變軟表示願意配合,於是接電話敷衍幾句後把這一情況彙報給了劉祥遠,兜兜轉轉傳進柳一昂的耳朵裏。
煤窯裏的苦工每半月換一次班,聽說煤場有人打電話來提醒換班之事,柳一昂知道端掉煤窯的行動不能再拖了,必須馬上實施。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侯征的傷勢也恢複得差不多了。
上次端掉飛車黨窩點的行動隻有劉祥遠一個人參與,這令王建林幾人耿耿於懷了好久。這次終於輪到他們出場,心情激蕩之下還略有一些小緊張。
這時從牛背坡通往懸崖頂部,以及從懸崖頂部到鷹嘴峰下石窟的軟梯已經建好,如果不恐高,就算是一個八歲孩童也能輕鬆爬上去。
當然,八歲孩童是不被允許上去的,全村有資格參與這次行動最小的也是剛滿十五歲不久的侯征。
說起來,所有人當中年紀最小的反倒是年僅十四歲的柳一昂。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人家年紀小本事大?
為了確保鐵釘夠用,柳一昂讓王建林等人每人抓了一把浸泡過藥水的鐵釘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除此之外,劉祥遠把從敵人那裏繳獲的所有膠帶都拿出來分發下去,每人還在腰間纏了好大一卷尼龍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