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琛怔住。
季漾深深看著他，仿佛要看進他的心，他的靈魂裏，“楠琛我知道你的身世，你父母很早就不在了，之後被人收養，可能是不愉快，你又回到了你舅媽家裏跟她相依為命，現在你舅媽也出國了，你身邊除了瞿編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還被烏紀安這個渣男騙。你曆經九九八十一難才等到一個我，你確定不好好把握，要這麼浪費時間嗎？”
楠琛像是被他說動了，卻也絕望道，“沒你想的這麼簡單。”
季漾不知道楠琛的心結到底是什麼，一瞬間腦海想過很多，他試探性的問，“你有抑鬱症，怕我知道？”
楠琛失笑，搖頭。
季漾，“是不是跟榮馳解約的事？是那邊不放人，還是你缺錢？”
楠琛瞳孔猛地一縮，拽著被子的手用力到青筋凸起，季漾撫上他冰涼的手，“你告訴我，我都能幫你解決。”
楠琛，“你怎麼知道的？”
季漾本就耿直，楠琛一問就一股腦全說了，“一開始隻是聽說你很缺錢，不然怎麼會接《劣逐》這種三流愛情片，還帶我這樣的新人。知道你打算跟榮馳解約，是昨天。還知道你在賣房子。”
楠琛垂著眼睫，不讓他看到眼裏的情緒，他刻意放慢語速，遮掩聲音裏的顫抖，“還知道什麼？”
季漾，“知道你大老板回國了。”
楠琛指尖僵硬，視線也變得渙散，竭力壓製恐慌，“還有嗎？”
季漾，“沒了啊，還有什麼嗎？”
楠琛猛然鬆口氣，仿佛四麵楚歌被逼到絕境的人看到了逃生之路，他輕輕吐出兩個字，“沒有。”
季漾看了他好一會兒，“你不會是有什麼黑料，不雅照什麼的在你大老板手裏吧？你要真有，你告訴我，我幫你解決，我解決不了還有我哥，我哥不行還有我兩個爸爸。”
楠琛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季漾湊過去又親了他一下，“還真有啊？”
楠琛被他親得很不自在，目光微微躲閃，“你不介意啊？”
季漾本來是隨便一說，聽楠琛這麼問，當下心沉了半截，“真有啊！”
楠琛微愕，“沒有。”
楠琛剛才那眼神複雜極了，含著幽冷，蓄著火苗，愁腸萬千，帶著點癡心又帶著一絲期望和不敢奢望的病態。
季漾瞧得得真切，心霎時慌了，慌忙把人拽懷裏，楠琛的手冷得像冰，被他緊緊包裹住，甚至給他哈氣，“你不要誤會。不管你以前經曆過什麼，我都不會介意的。但你不要騙我，也不要讓我擔心。”
楠琛心頭一陣細密的刺撓，千言萬語堵在喉頭，不知該從何說起，也根本無法這麼輕易的宣之於口。
那些折磨得他發瘋的過往，哪怕稍微想一下他太陽穴都會突突地跳，更遑論剖開給別人看，他輕聲說，“對不起。”
季漾不停安撫，“沒事的，沒關係，不說也OK的，每個人的過往都值得被尊重，也有權保留自己的隱私。”
楠琛眸子像初秋的水，顫得厲害，啞著嗓子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