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在一旁重新為太子妃沏了一盞茶,輕手輕腳遞上去,眼神示意晴慧退下,腦子笨!沒看見娘娘心裏煩嗎!杵在那像個木頭也不懂說些好聽的話。
還得是她來。
“娘娘莫氣,您可是千金之軀,為那賤婢氣壞身子可不值當。”
太子妃靠在太師椅上,攥得護甲刺得手心生疼,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宋嬤嬤繼續安慰道:
“不過是一個小小賤婢,娘娘給了她體麵才有現在的位置。老奴聽說太子殿下馬上要去安榮寺陪太後娘娘禮佛,到時殿下不在……看那丫頭能翻出什麼花兒來!”
太子妃聞言臉色緩和了一點,但總覺得這媚薑讓她眼皮子直跳,心裏不安,奈何已經走上這條借腹生子的路,現在放棄豈不是要前功盡棄從頭再來?
她告訴自己再忍忍、再忍忍。
太子妃按耐著性子,滿臉煩躁。
“明日嬤嬤去庫房拿根簪子送給她,就說是本妃給她的賀禮。”
“娘娘英明,這下看那賤婢還敢不來謝恩?”若是來了,這後宮中,自然有無數種法子不傷及性命又叫她有苦說不出……
……
卻是沒想到,一大早宋嬤嬤便吃了閉門羹,差點氣了個仰倒。
“真是不好意思了,昭訓隨太子殿下一道去了安榮寺。”
與她說這話的竟是東宮原掌事嬤嬤!她也隻見過一兩次,這安嬤嬤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年紀大了退下去了,這次又回來照顧太子殿下?但聽她話裏話外又是昭訓,不可能,絕不可能是照顧那小小賤婢的!
宋嬤嬤被這念頭驚得發怵,隻覺得未免太荒誕了些。
定了定心神,咬牙笑道:“哈,是嗎,真是不趕巧兒了,勞煩嬤嬤把這個交給昭訓,是太子妃娘娘特意為昭訓準備的賀禮呢!”
安嬤嬤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溫和笑意接過匣子,眼神淡淡一掃卻仿佛能一把看穿她見不得人的陰司把戲,宋嬤嬤忙不迭賠著笑行禮告辭。
心裏驚疑不定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太子妃……還是先不說了,沒影的事兒,何必招惹太子妃煩悶。怕是光那丫頭隨太子一道去安榮寺一事已是要惹娘娘大怒了。
果不其然,這頭等了個空的太子妃氣得簡直咬碎一地牙齒。這幾日正院碎了好幾批瓷器花瓶,下人們一個個氣都不敢大喘,隻悶頭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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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的媚薑正在馬車上吃著桂花芡實糕,膝上還攤開了一本誌怪小說,時不時撩開簾子看看風景吹吹風,優哉遊哉,好不愜意。
她一大早便被安嬤嬤拉起來,又是收拾又是梳妝,出門前還瞌睡得要命,上了馬車倒是精神了。冬茗倒是一路都精神高漲,鞍前馬後忙個不停。
“稟娘娘,到了。”
秦慎冷厲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媚薑心裏納悶,這安榮寺在山上,怎會這麼快?
她麵上不顯,等冬茗替她戴好帷帽,撩起簾子,就看見馬車立在京郊一偏僻院落外,約莫三步遠還有另一駕馬車,看起來更低調大氣些,沒什麼紋飾,瞧不出是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