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界碑之外,李昆嶺帶領一百弓箭手,靜靜埋伏在官道兩側。
“李將軍,已經守了三天了。”
“繼續等,應該就是今日了。”
“是。”
“都給我聽好,放箭的時候,千萬要避開馬車,以免誤傷侯爺。車內不管是誰發問,都不可回答身份,直到侯爺出麵下令。”李昆嶺嚴厲地交代道。
“是。”
“輕騎兵再探,務必探出侯爺確切位置。”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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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之外,兩百裏官道之外,馬車緩緩前行。車內的兩人,隨著目的地的接近,神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再走半日,就到中州了。”
“嗯……”
皌連琨微笑地看著坐在對麵的夏輕塵,伸過手去,將他握住:
“承諾給我的答案,你想好了嗎?”
“我……”
皌連琨勾起他的下巴,漂亮的手指描繪著他優美的唇線:
“這樣一張誘人的嘴會說出怎樣的回答呢?本王心中真是又期待又害怕啊。你費了這麼大的周章,作了這麼大的犧牲,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勾引本王入套,不知本王深情的回應是否能讓你滿意?”
夏輕塵聞言,腦中轟然一響,猶如雷電貫體,整個一怔。睜大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放大的臉。
皌連琨的手慢慢勾住他的脖頸、環住他的腰身,溫柔而眷戀地吻了下去。
微燙的唇上,麻痹漸漸蔓延開來,席卷了全身。皌連琨甜蜜地侵入他的口中,富於技巧的攪動他柔軟的舌,輕吮他口中的汁液。然而夏輕塵沒有回應,他僵硬的身體,隻感覺徹頭徹尾的寒冷。
“啊……”幡然回神,夏輕塵一把推開他。
“無塵,你發抖了。”皌連琨垂眼看著他。
“原來你一直知道,你一直在演戲!”
“可愛的你呀,不也一直在演戲嗎?”皌連琨撫摸著他的臉“本王差一點點,就完全相信你了。隻可惜啊……假象終究是假象。這一切,都是你和袤兒精心布下的餌。我明知你們要除掉我,卻還是禁不住你的誘惑,義無反顧地上了鉤。”
“你是何時知道的?”
“在你將南王府的罪證交給我的時候。”
“什麼?”
“無塵,你是一個內斂的人。那些罪證,你若真是不想交出,大可一把火燒掉。你這樣主動示好,在我眼裏,是何等明顯的引誘。”皌連琨歎息地輕扣他的下頜“本王追求你這麼久,還從沒見你對我這樣熱心。你想要引誘我的願望太強烈,讓你失了矜持。我該說,‘本王受寵若驚、非常榮幸’嗎?”
“哈……哈哈……想不到我與阿袤想出的殺手鐧,卻是最畫蛇添足的贅筆。”夏輕塵幹笑兩聲“這一切,是為了引出當日在我身上下毒之人。當我發現有第三方勢力在挑撥我與司馬的矛盾,我就一直在猜測,這背後真正的動機到底是什麼。這個人沒有一舉將我毒死,顯然不是針對我而來;而他又明知這樣扳不倒司馬,那顯然也不是針對司馬正秀;這樣做的唯一目的,就是讓我與司馬互相猜忌,互相爭鬥,以便從中漁利。然而我猜不透,我們之間的傾軋到底對誰有利。於是我找上了司馬正秀,與他共謀了這出戲。”
“哦?原來司馬也參與其中,這點真在本王意料之外。”
“友誼與敵對都是短暫的,隻有利益是長存的。”夏輕塵推開他的手“為了找出共同的敵人。我買來了一個與我截然不同的容懷,借司馬正秀之手送入宮中。隨即傳出我因赫炎蒼弘的傳言失信於主上的消息,再讓司馬正秀做出伺機打擊的舉動,我再負隅頑抗。如此一來,就形成了台麵上混亂的假象。這一切,全是為了引出幕後的第三方勢力。隻是我想不到,這個人果然是你。我一直好奇,這暗處的人到底在貪圖什麼。如今確定是你,我終於明白了一切。”
“無塵,本王並沒有害你。我一直貪圖的,是你,隻有你。所以我就算知道這是局,就算知道你的目的是將我誘出京城、控製王府,就算知道你想在半路將我拘禁,我也還是陪你一起來了。”
“既已識破,為何還跟來?”
“我說過,我不再是王爺。我已厭倦了顧忌身份,厭倦了總是無奈的等待。生命隻有一次,我已流失了半生。下半生,我不想愛情再有遺憾。”說著,他拾起夏輕塵的手,低頭吻下。嘴唇沾下的瞬間,隻聽夏輕塵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