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禾本來閑來無事靠在診所門口嗑瓜子,看到一輛黑色jeep在門口停下,本來並沒有在意,但是當他看到宋若詞從副駕駛上下來的時候,嘴裏的瓜子掉在了地上。
看著宋若詞若無其事地從自己身邊走過,他朝門口望去,正巧與顧唯琛四目相對,對方淩厲又帶著探究的眼神正看著他,把他抖了一個機靈,他連忙追著進了裏屋。
“宋若詞,送你回來那人是誰啊?怎麼看起來凶巴巴的?”
“警察。”
“警察?好家夥,你是幹了什麼作奸犯科的事兒了?”
季子禾的口不擇言換來宋若詞的一記冷眼,他訕訕的閉了嘴。
倪慧心在一旁看了,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便去裏麵幹活了。
他自討了個沒趣,又特別好奇。
要知道,能送冰山回來的男人,這世上他還是第一回見。
季子禾走到會診室,讓自己盡量帶著些許關心地口吻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警察還找上門來了?”
“你是真的關心我,還是單純的八卦?”
宋若詞一針見血,把季子禾射得體無完膚。
“我、我當然是關心你啦。怎麼說我們好歹有同窗情誼,又是事業的合作夥伴,於情於理我都得關心你一下不是。萬一你要是進去了,這不也得影響我們診所的光輝形象。”
知道季子禾在瞎胡扯,他向來如此。但是有一點他倒是說得沒錯,他們是合夥人,有著利益關係,確實是有知情權。
“我隻是協助警察調查一起凶殺案,不會影響診所的形象。”
“凶殺案?!誰被殺了?”
“我室友。”
“你室友?沈思琪?”
宋若詞這才想起來,沈思琪和季子禾都是自己的大學同學,對季子禾來說,沈思琪也是他的同學。雖然學生時代她不愛八卦,對任何事都毫無興趣,但耳濡目染似乎也聽到過沈思琪曾經追求過季子禾這樣的傳聞。
“是。”
季子禾突然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平時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瞬間蕩然無存,“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宋若詞愣了一下,隨即解釋:“事發突然,沒顧得上。”
“你總是這樣,對所有人都冷冰冰的,拒人於千裏之外。什麼都放在心裏誰都不肯說,誰都走不進你心裏。大學同學被殺你都說得這麼輕描淡寫,你的血到底是冷的還是熱的!”說完他猛地站起來,氣衝衝地走出了診所。
這是他們共事這麼久以來,宋若詞第一次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
倪慧心見狀走過來,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怎麼突然吵起來了?”
宋若詞臉色蒼白,有些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淡淡道:“沒事。”
倪慧心沒有多說,她了解宋若詞的脾氣,什麼都憋在心裏不會對別人多說一個字,讓別人想幫忙都無處下手,無奈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便轉身離開。
季子禾好幾天都不理宋若詞,這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她一直覺得季子禾的脾氣好到了極致,畢竟能忍受自己冰冷的態度這麼多年卻毫不在意的,也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看來這次是真的生她氣了。
宋若詞也知道自己與人交往太過疏離,就算再不想與人深交,沈思琪的死她確實是應該主動告知季子禾的,畢竟大家都是同學,這次是她欠考慮了。但是她向來對人情世故不拿手,也不習慣去主動告訴別人一些事,這麼多年她早就已經習慣什麼都自己默默忍受和消化,不去依賴任何人。
正當自己不知道該如何與季子禾緩解關係的時候,她接到了顧唯琛的電話。
“宋醫生,周末沈思琪的追悼會,你要去嗎?”
她看了眼一旁背對她好幾天都沒理他的季子禾,回答道:“我會去的。”
掛了電話,她推了推一旁的季子禾。
“幹嗎?”老大不情願地搭理她。
“這周日沈思琪的追悼會,要不要一起去?”
季子禾半天沒說話,正當宋若詞以為他不願意去的時候,她聽到旁邊一個悶悶地聲音:“去。”
沈思琪的追悼會就安排在西郊的殯儀館內。許多同學都來送她最後一程。
宋若詞和季子禾一起出現的時候,大家都露出驚愕的表情。畢竟大學期間宋若詞是個孤僻的怪胎,兩人毫無交集。
“你們倆這是?”其中一個同學壯起膽子問道。
宋若詞並沒有寒暄的打算,季子禾便開口回答:“哦,我們倆現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