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符籙定住在牆壁上的魂魄,正是老許的大兒子,許國泰,也就是許澤安素未謀麵的大爺爺。
老許定定地看著牆上不住嘶吼掙紮的身影,那年輕的麵容憔悴不堪,傷痕累累,但是也能看得出,正值青壯年啊。
他的眼眶驀地一下就紅了起來。
“國泰,我的兒...”他撲了過去,將人影摟住懷中,聲音蒼涼:“你當初不是跟著你顧伯伯回安西了嗎?這是怎麼了?”
當初,戰爭打響,他陰陽差錯下參了軍,便將跟在身邊的大兒子托付給自己的至交好友顧姓好友,前往安西投奔自己那回嶽家探望的妻子及三個兒子。
老許顫抖著手想去撫摸兒子瘦削的臉頰,卻被狂躁中的許國泰一把咬住虎口用力一扯,痛得他一個激靈,卻任由兒子一口又一口撕咬著,片刻後,魂體都淡了幾分。
“您在幹什麼?”沈緣星見狀,也顧不得對方是誰了,捏緊了手中的符籙,朝著老許吼道:“他已經沒有神智了的,您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控製住他,等依依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老許眼眶濕潤地回眸,隨即大臂一揮,魂力傾斜而出,濃厚的陰氣裹住了牆壁上的許國泰。
整個房間頓時漆黑無比,沈緣星隻覺得如墜泥潭一般,渾身濕潤,難受極了,喉間似乎有什麼東西緊緊抓住了他的喉結一般,他費力地咳嗽了起來。
好在沒出幾秒鍾,牆上的人形被糅合成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球,被老許握在了掌心,一伸一覆,消失不見。
老許有些慶幸地舒了一口氣,他很慶幸,自己搶先著出來舒舒筋骨,否則,被顧修年等人遇見了,國泰保不齊就是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萬幸!
而此時,沈緣星整個人離開了被麵十幾厘米高,他死死的抓住了床頭的欄杆,奮力掙紮著,可是依舊逃不脫那隱形的力量。
眼見著沈緣星出氣多進氣少,眼白幾乎占據了整個眼眶,老許也不敢怠慢,他繞著床快步走了一周,手臂帶動著淡淡的灰色氣體,交織在床周圍。
“何方鼠輩,給你爺爺撒手!”
一聲暴喝,床周圍的灰色氣體齊齊騰空,旋風一般轉動著往沈緣星頭頂和周身飆去。
“噗”地一聲響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割斷,沈緣星隨即猛地墜落在了被麵上,他死魚一般癱軟著,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白淨的脖子上方,赫然有幾個深黑色的指印。
數十裏之外的一個半山腰,金碧輝煌的別墅二樓房間。
一個發須皆白的老人驀然睜開眼睛,犀利的眼光盯著不遠處的白牆,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