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無數寒鴉之演”
“預示著將改變”
“在某天”
“有春雷交織成閃電”
身份的事還遠沒有落定塵埃,阿媽現在是看在肚子裏孩子的麵上相信了她自己編造的謊言了。可是以往端午節她都是在青城山度過的,她現在這樣懷著身子又怎麼度過這炎熱的季節呢?
所以範家寧才覺得這孩子來到的時機真是不合適,打亂了她多年的複仇計劃。可是說到底,其實範家寧自己心裏也沒有底。這件事無關孩子,就算沒有這個孩子,她範家寧所想的想法其實也並不是那麼輕易實現的。這何嚐又不是範家寧給自己編織的美夢呢,好像擅於思考懂得辯論道理的她,此時此刻也被現實栽了跟頭。
沒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可這天夜裏她懷著身子實在是熱的不行,她此時此刻沒辦法找得到借口回青城山避暑,而且她也不能回去,隻是為保身份坐實自己蓮花仙子的位置。
你看,一個謊撒完還要靠另外一個謊圓。這樣利滾利終究有一天會盡失人心,可是沒辦法,眼下她實在是別無選擇。算了,她起碼還有四千年功底能傍身,但是懷著孩子的她功力也隨之大大降低。她隻能祈禱在生產完之前不要再出現第二個敵人,以免分身乏術,前途盡失。
但是第二個敵人怎麼想都想不到會是自己最親近的人,這天端午節阿媽提著兩桶雄黃酒,人們家家戶戶都要在這一天喝雄黃酒。
“集結之聲人聲鼎沸”
“懷揣利刃舉起酒杯”
“盛宴 從來都是生死之間”
但是其實想想也不對,人家買這個酒其實是拿來撒在地上驅邪五毒而非飲入口中,範家寧趕緊借口科普的名義跟阿媽講了這件事。
可是阿媽也不是笨蛋,她也算是預判到了範家寧要說的話。直言這不是雄黃酒,這隻是普通的酒。可是範家寧身子遍布通紅,表麵裝作沒什麼問題但是還是給阿媽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於是開始了勸酒大戲,娘子你喝下這杯酒吧,感謝你為許家的大恩大德,感謝你懷著許家骨肉,感謝你為我許仙做的全部。
範家寧被全身通紅的熱所折磨著,她已經顧不上阿媽嘴裏說著什麼勸酒的理由了。她隻想回去睡一覺,興許身子會好起來,於是一口酒她都沒喝,直接睡下了。
在夢裏,她常常想著她活在世上真正的意義是什麼。她已經因為偶像夢想活過大半輩子,現如今成長成人,雖為碎銀幾兩而終日奔波勞碌,但如今的大環境並不允許她能真正為碎銀幾兩而再奔波勞碌了。
於是她萌生了想創業的想法,既然無法靠打工活下去,那就想辦法依靠作品而得到人氣從而實現名利雙收的局麵。就像那間藥鋪,她白素貞就是為了名氣而造局替世人懲罰了壞人,但不想她自己也並非是什麼單純的正義好人。她那麼做也隻是為了演場戲演給世人看,從而立下賢妻良母人設,讓大家都可以喜歡自己,喜歡這間藥鋪裏的人和事。
當然,其實範家寧的角色本身寓意就很複雜,她是有些亦正亦邪在身上的。就比如現在,她在睡夢中不自覺的顯露原形,把許仙嚇一跳。
許仙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是條白蛇,她直接就被嚇暈了。不知道老師沒教文學又重出江湖,她這下真是不知道怎麼樣才好,隻能暈倒在地板上祈求神明來救濟她了。
但是哪裏有什麼神明救濟的了她?求人不如求己,範家寧大夢初醒才發現阿媽躺在地上身體都硬了,鼻尖也已經沒了呼吸。
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自己出手害死了阿媽,就在這個時候陳建州突然間的出現在她的身邊。
“你來幹嘛?”範家寧頗有些提防的看著陳建州,而陳建州自知當初確實做了虧欠人家範家寧的事,隻好苦笑一聲:“我來幫你”
一陣冷風吹過,阿媽便躺在床上取而代之的被蠟燭所替代。陳建州告訴範家寧,這份蠟燭是最後的許仙的命格,她去求南極仙翁求得靈草務必要快一些,如若不然陳建州也保不住阿媽的性命。
“好”範家寧應允著,但她還是交代著陳建州,如若阿媽實在是性命垂危,那便是兩人緣分已盡。請聖僧報以慈悲為懷,替白素貞安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