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阮荔來不及做出反應,應承著大腦說出那句話,“姐夫,你在說什麼呢?”
“你是荔荔?”
阮荔頓住,忍下自己波濤洶湧的情緒,斂下眼瞼,輕聲說:“姐夫,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阮荔已經不再固執地想當回那個荔荔了。
或許,目前的狀態是最好的結果。
她繼續做阮茯苓,而他,繼續做她的姐夫。
陸時津已經確定麵前的女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心裏說不上來的激動和無措,他慢慢朝她走過來,抓住她的手,“對不起,荔荔,是我沒認出你來。”
是了,隻有荔荔會用那種眼神看他。
他終於明白了,他那些不明所以的情緒是怎麼冒出來的,為什麼看到她會生出想靠近她的想法,會縱容,心疼,吃醋,會在乎她會不會生氣,隻因為她是阮荔啊,是他的荔荔啊,他應該早些發現的不是,是他的錯,讓他的荔荔受苦了。
阮荔吃痛,眉頭微皺,“你抓痛我了。”
“抱歉。”陸時津嘴上說著抱歉,手上卻遲遲沒有動作。
阮荔掙不開,些許無奈,提醒他接受這個事實,“姐夫,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阮荔,我是阮茯苓。”
“不,你是。”
“你有什麼證據我是?”
“我說是就是。”
“……”
陸時津哪有平時的正派君子的樣子,簡直胡攪蠻纏。也是,他本來也沒隱藏自己的本性,他就是自己怎麼高興怎麼來。
“姐夫……”阮荔喚一聲,企圖喚起他的良知,陸時津壓根兒不吃這一套,反而越來越禁錮著她。
阮荔被他箍在懷裏不能動彈,她哪是他的對手,剛剛才恢複好一點身體,更是拿他無可奈何,索性,她也不掙紮了,撞進他的眼裏,譏笑:“陸時津,你把我姐姐禍害了,就開始來禍害我了是吧?瞧你瘋成這樣,你是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我呢,我就活該被人戳脊梁骨是吧?”
“荔荔,別拿這些話唬我,你知道的,我不吃這套。我認定的人,就算背負道德枷鎖又如何。還有,誰家小姨子會偷偷親姐夫。”
頓時,阮荔眼裏攪起驚濤駭浪,“……你裝睡?”
陸時津挑眉,並不否認,“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是你,怕傷害了你,便也沒計較。”
阮荔沉默,她剛剛已經暴露自己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雖然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荔荔,你能回來就好。”
“我不是阮荔。”阮荔固執道,“我不是!”
“荔荔,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還在怪我嗎?怪我沒早些認出你來,害你白白吃了這些苦。”
“我沒有!”阮荔矢口否認,埋著頭,弱弱地說:“我不怪你,我……我現在不知道怎麼麵對你了,再沒有知道真相之前,我好像還有勇氣在你麵前蹦躂,現在……”
阮荔難以啟齒,幹脆閉口不說了。
陸時津摟過她的肩膀,被阮荔躲了過去,“你別碰我。”
“荔荔,我知道你顧忌什麼,你是怕以你現在的身份跟我相處被人看不起,被人指手畫腳,甚至會說難聽的話。”
阮荔想著想著眼淚就滑了下來,“陸時津,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的身份不僅僅是你的妻子,還是阮茯苓,我必須以她的身份好好活著,學業上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在社會生活上,我……我希望我能……”
“那我呢?荔荔,你有想過我嗎?”
“陸時津,你不能這麼自私。”
“我自私?”
“我的荔荔不見了,她消失了,我找不到她,現在找到了,我唯一的祈求是她能留在我身邊,也是我自私嗎?”
“不是這樣的,陸時津,我跟你說過了,我現在的身份是阮茯苓,不是阮荔,你聽不明白嗎?”
“你是。”
“我不是。”
阮荔哭得傷心極了,陸時津空著一顆心抱著她,撫順她,半點沒從她嘴裏撬出來一個關於妥協的字。
接下來的幾天,陸時津放下工作盡心盡責照顧阮荔,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他們誰也沒對誰妥協。
陸時津嫌棄醫院消毒液味道重,堅持要回家休養,阮荔說什麼都不回去,陸時津臭著一張臉都能夾死幾百隻蒼蠅,惹得阮荔在一旁偷笑。
馮可蘿來找過阮荔一次,興致勃勃跟她分享學校裏的趣事,陸時津冷著一張臉在那嚇人,馮可蘿察言觀色,叮囑了幾句就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