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再殺(1 / 2)

看到惟功的表現,有點緊張和慌亂的張用誠幾人都鎮靜了下來。

張用誠道:“東主,怕是人家請的喇虎無賴之流,等我上前去和他們談談……”

“不必了,你們替我掠陣,我親自上去,若動手,你們四人再一起前衝,記得,有進無退,一衝便要成功!”

事到如今,惟功的頭腦卻是無比清醒。對手步步緊逼,今晚能擺下如此陣仗,其中還有很多的蹊蹺與詭異之處,但現在不是追尋答案的時候,現在的他,隻想穿過這些牛鬼蛇神擺下的重重障礙,安然回家。

能擺下這麼大陣仗的人,其決心,能耐,包括此舉蘊藏的財力和手腕,都是非比尋常。這樣的人,不是張用誠可以憑借三言兩語就打發走的。

惟功下馬,解下自己係在腰間的佩刀,左手握住刀鞘,輕輕鬆鬆的向前走著。

雨幕如簾,秋風秋雨愁殺人,而少年人握刀行於這般的雨夜,竟是有一種懾服人心的力量之感。

步步前趨,步步驚心。

“當麵的是哪路好漢,前來攔我,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

走近一些,借著星光月色,惟功才看到對麵的漢子都著灰衣,戴笠帽,帽簷之下,垂著青色的蒙臉布,除了一雙雙露出凶光的眼睛之外,再也看不到別的什麼。

隻是每一個灰袍漢子,手中都有各式的武器。

短斧,樸刀,戚刀、順刀、鐵矛、長槍、鏜、鈀、叉,林林總總,各式各樣。

人數在四十左右,全部是身高肩闊的大漢,每個人的眼中,都是有一種獸性的光芒。隻是這種光芒之中,有了一點疑惑與驚惶,可能這些漢子也沒有想到,這個少年,舉手投足間竟有牽動人心的力量。

“你們這些沒卵子的貨,個個都說自己殺過人,叫一個小孩給震住了,他再厲害也就是一個人,他身份再高今晚也宰了他……給我上!”

一個漢子的吼叫聲中,排在最前頭的十餘個漢子都是吼叫一聲,揮舞著手中的各式兵器,向著惟功疾衝過來。

能被羅致過來幹這種危險勾當,殺頭抄家的買賣,這些大漢當然都不是善茬,隔著數十步,惟功也是能發覺他們眼中的凶光。

惟功抽刀,嗆啷聲中,寶刀如虹出鞘,如同一汪秋水,亦如一隻翱翔飛舞的蛟龍,飛向衝在最前,手持兩柄短斧的灰袍漢子。

他的動作,看似緩慢,看眨眼之間,刀光已經降臨在那個漢子的胸前。

似乎是長刀劃破皮革的聲響,血光綻放!

那個衝在最前,看樣子也最悍勇的灰袍大漢,就是這麼被一刀砍中前胸,發出一聲戛然而止的慘嚎之後,整個人撲在了地上,倒在了雨水泥濘之中。

正自喧鬧衝殺的灰袍漢子們都是征住了……論起凶狠殘暴,他們也不在任何人之下。

今日布的是殺人的局,是絕不留情的死局。這裏聚集的是京城喇虎中最凶狠的一群,幾乎個個手中都有人命,以當時的刑偵條件和偵破手段,加上京城一百五六十萬的人口,根本隻能維持著表麵上的治安,至於暗巷之中的殺戮根本無人過問,正陽門城南的坊市之中,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於非命,除了這些漢子外,這一次還下了血本,從山海關請來一群在遼東挖參的參客,這些人都是三五人或十餘人一夥,帶刀出關挖參,要防著建州的女真野人,要小心朝鮮的參客來火拚,遼東大地地廣人稀,也得防著那些杆子土匪,所以這些參客最為凶悍,適才衝在最前頭的,就是花重金請過來的遼東參客。

但就是當頭一刀,一個在江湖打滾多年的漢子,就是這麼就此了帳。

眾人也曾想到惟功是傳聞中的武藝高強,刀術水準過人,但如此凶悍淩厲,不留餘地的刀法在一個貴族少年手中施展出來,竟是如此隱藏風雷霹靂,一動之間,天地變化,四方驚雷!

惟功沒有停留在雨中的腳步,他繼續前行。

他揮刀的動作輕鬆隨意,簡直是毫不在意,刀光如匹練,似乎是一直在他的身前四周閃爍著,圍繞著,每一個動作都是熟極而流,根本沒有停頓,哪怕是當麵有十幾人和二十幾人時,他的動作仍然是不緊不慢,麵對沉重砍過來的巨斧和大刀也是如同麵對騷擾的蚊蠅一般不以為意,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刀身及胸,血肉橫飛,仆地而死;刀身及頸,則身首分離,六陽魁首飛向半空,依然可見那張臉上布滿不可置信的神情。刀身及肩,及臂,及腿,及腰,血肉橫飛,在惟功閑庭信步的揮擊之中,那些凶狠無比,將他人和自己性命都視為無物的江湖漢子們,如同一群被追斬的土雞瓦狗,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