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那蒼灰色的瞳孔忽然動了一下，直直朝白盈看了過來。
她的右眼忽然一陣劇痛難耐，手中的黑牌刹那碎裂，化為灰燼。
“九千一百萬！”拍賣師熱情地揮動著雙手。
卡西斯特察覺了異樣，轉頭看向白盈。
青年則迅速起身，修長溫暖的手心立刻護住了她的雙眼，魔力化作暖流，源源不斷地供入她的靈海。
白盈倒吸一口冷氣，手上動作卻沒停，重新切出一張紅牌。
“停下來！”青年厲聲命令她。
拍賣師高亢的聲音蓋住了房內的動靜，“九千八百萬金幣！”
她冷靜道，“那我會被反噬。”最好的結果是失去一隻右眼，最壞的結果是死在這裏。
卡西斯特大概沒想到會如此凶險，“什麼？”
白盈沒空搭理他，手中紅牌複製無數，牌身抽長，化為絲絲縷縷的細線，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話，就會驚愕地發現整個場地都被籠罩在了數層交疊的無形紅網下，而這層無形紅網則以“光照耀世之眼”為中心極速收縮，似要把它徹底絞殺。
“一億三千萬一次！”
“一億三千萬兩次！”
“一億三千萬三次！成交！恭喜一號貴賓獲得本件拍品——”拍賣師還沒喊完，就聽見擺台“砰”地一聲炸開。
他驚恐地抱頭鼠竄，而全場轟動。
出意外了。
守衛魔法師迅速上前查看，就發現那木盒碎成齏粉，而裏麵的東西也徹底消失。
房間內。
少女的身子晃了晃，就要栽下看台。
溫爾默立刻將人抱住，被她的力道帶著半跪在地。
白盈緊閉著眼，痛苦地“嘶”了一聲。
等好不容易緩過來，她聽見樓下喧鬧嘈雜的動靜，有些戚戚然道，“……發生什麼了？”
“你把那眼睛弄沒了！？”卡西斯特尖叫。
“廢話！不然我就得死了！”白盈恢複了些力氣，憤怒地指著他，“你這是什麼表情？你覺得我的命不值這一億三千萬？”
卡西斯特崩潰，“沒有了它我們根本找不到——”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憋屈閉嘴。
“既然這麼重要也沒見你出價？連顆寶石都能花六千多萬買，總不至於是正好沒錢了吧？”白盈指指點點，“還要這麼大費周章把我帶來？”
話裏話外是在罵誰，簡直一目了然。
白盈忽然就明白了係統所說的“驕矜得很”是什麼意思了。
身為王儲，溫爾默根本不把她的性命放在心上。
“我讓你停下。”
青年鬆開了手，冷漠地將她放開，“無論多少錢都帶不走它，它沒有選擇我，這與我的財力無關。”
白盈深呼吸，自己扶著椅子站了起來。
聽這語氣，居然是知道她將會有生命危險的。
“它是一隻盲眼，沒有任何用處。”她莫名放鬆下來，“這拍賣行真是會做生意。”
溫爾默微微緩和了一下表情，卻似乎發現什麼不對，“……等等，你的眼睛怎麼了？”
他的心髒一緊。
“瞎了。”白盈沒好氣道，將一直有意無意側著的頭抬了起來。
右眼已然變成了蒼灰色。
卡西斯特忽然啞了聲。
“那‘屠靈百相之眼’，可能也是一隻盲眼。”她琢磨著，“不然一號貴賓不可能兩個都要，畢竟屬性截然不同，太矛盾了。”
這種東西絕不會用來收藏，如果使用的話，對使用者的屬性有很高的要求，光明磊落的人絕對用不了那隻魔之左眼，同樣，窮凶極惡的人也絕對用不了那隻神之右眼。
一隻便宜一隻昂貴，能讓人容易忽視掉一點。
“或者說，隻有兩隻眼睛同時出現，才能知道真相。”
“所以，殿下，現在您能告知我，您要找的那件物品，到底是什麼嗎？”
白盈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