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庫虧空並不是秘密,徐天華等人心知肚明,而且當時忙著黨爭,就沒時間處理。
後來九淵扣關,又忙著讓九淵內亂,直到女帝想要出兵,才想來國庫虧空。
誰吃了,誰拿了,大家都有份。
還回去有點難,就隻能從其他方麵打開局麵了。
徐天華準備清丈土地,合並賦役,將田賦和各種名目的徭役合並一起征收,同時將部分丁役負擔攤入田畝。
像華國曆史上那位改革家學習,將過去按戶、丁出辦徭役,改為據丁數和田糧攤派;賦役負擔除政府需要征收米麥以外的,一律折收銀兩;農民及各種負擔力役戶可以出錢代役,力役由官府雇人承應,賦役征收由地方官吏直接辦理。
意思就是說,百姓在交稅賦的時候,一律兌換成銅錢白銀,這樣一來,也便於官府的管理。
以後就直接統計全國各省府縣征收的銀兩,直接擴充國庫。
清丈田畝,阻力巨大,但是又是來錢最快的一個方法。
徐天華直接讓戶部尚書沈括和左右兩個侍郎去徐府商議具體事宜,起初聽到將百姓賦役全部折算成銀兩後,戶部三人均是眼前一亮,這樣可以大大提高賦稅效率,減輕戶部工作量。
等三人聽到清丈田畝後,均是連忙勸阻。
不是他們有多少田畝瞞報,實在是大寧最大的地主就是坐在龍椅的那位,其次是各位藩王,接著便是士大夫階級和勳貴子弟。
這裏麵牽扯的利益太龐大了,甚至能讓如日中天的徐黨元氣大傷。
徐天華也知道此事的難度,他決定先采取緩兵之計,麻痹各方勢力。
第二日,大寧朝堂。
徐天華率先出列,請求女帝下令,削減現有賦的三成,並且永不加賦。對此次受水災的地區,減稅賦一年,用以恢複民生。
一時間群臣嘩然,紛紛附和。
大寧帝國賦稅分開,賦是要進皇帝的私庫,而稅才是要進國庫的。
在大臣看來,反正賦收上來對他們也沒什麼用處,勸皇帝減賦還能刷自己在民間的威望,何樂而不為呢?
女帝臉色陰沉,她不是不想削減賦稅,隻是被人這樣裹挾著做決定,她覺得很憋屈,乃至很屈辱。
眾臣見女帝遲遲不回應,均是一頭霧水,也沒聽說女帝有什麼大的開銷啊?怎麼在這磨磨蹭蹭。
一些言官又蠢蠢欲動,想要死諫,成就自己的名聲。
女帝剛要開口,隻見徐天華挺直了腰杆,對著戶部尚書直接下達指令。
“當今陛下年歲尚幼,對國家大事尚不熟悉,我作為先帝親命顧命大臣,又是當朝宰輔重臣,當勇擔重任。這件事就按我說的辦,沈尚書你親自盯著,陽奉陰違,假傳聖旨者,抄家滅族。”徐天華冷冷道。
“徐相,微臣覺得不妥。”禮部主事薑天羽跳出來說道。
由於薑家和蘇家鬥得激烈,徐天華也就沒追究薑天羽,暗示吏部放他一馬,就貶為了禮部主事,後者驚喜的感恩戴德。沒想到這時候會跳出來,不過徐天華絲毫不慌,跳梁小醜罷了。
結果,接下來發生的事,令薑天明後背發涼,麵色緊張。
“薑大人對本相的決議有想法?”
“當然有,徐相,小臣覺得事情不能這麼辦。”薑天羽神神秘秘的說道。
“小臣覺得,禮部和國子監應該配合戶部行動,讓國子監在天下士子麵前大力宣傳徐相爺的拳拳愛民之心。禮部更應該以徐相爺此次舉動為題,作為今年科舉的考題。”薑天羽繼續侃侃而談道,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讓薑天明想揍他一頓。
徐天華也是展顏一笑,沒想到薑天羽這麼識相,隨即開口道:“本相隻是為了減輕百姓負擔,國子監和禮部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薑天羽看著徐天華嘴角上揚,內心狂喜,趁熱打鐵道:“徐相,小臣以為極其有必要,不僅僅是為了宣揚徐相的愛民之心,還能震懾宵小,保證政策完整的進行下去。”
徐天華略微思索一下,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便繼續開口道:“薑郎中說得有道理,就這麼辦吧,禮部那邊就由你負責,並且督促國子監完成這事。”
“卑職謝徐相爺隆恩!”薑天羽激動的語無倫次道。
沒想到拍了個小小的馬屁,他這個禮部主事就直接變成禮部郎中了。
那要是再發發力,禮部尚書那位置不就唾手可得了嘛。
到時候,薑家也就不用看薑天明臉色行事了。
族譜也能另開一頁,從他開始寫了。
薑博文那老東西,為了緩和與薑天明的關係,另外開了一頁族譜,從薑天明開始寫,簡直該死。
薑天明麵色發冷,他有種地位不保的感覺。
女帝臉色更是黑的滴水,如果眼神能殺人,薑天羽已經死了百萬次了。
你當著我的麵去討好一個臣子,不要命了?
更可惡的是徐天華,什麼官位都由他一言而定,完全不顧及她這個女帝顏麵。
現在更是拿著顧命大臣和先帝來壓她,她恨不得發動一場宮變,除掉徐天華。
宮變!?
好主意,女帝暗自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女帝無可奈何,隻能暫時向徐天華妥協。
下達聖旨,減免賦稅和永不加賦。
國子監,清流最後的倔強。
現任國子監祭酒李泰安,是清流閩黨黨魁,當初通過徐振運作,接任國子監祭酒。
徐振倒台後,徐天華沒精力理會一個三品官職,光是各地一些巡撫、布政使乃至總督的位置,都夠徐天華蠶食好久的了。
李泰安可不想為徐天華歌功頌德,隻是在給學生授課的時候,給他們用了曆史上徐莽改革的故事來諷刺徐天華,還讓國子監學生交一篇心得。
一些學生出身名門世家,對徐天華的恐怖十分了解,紛紛寧願被夫子打掌心,也不敢交作業。
一些寒門子弟,不清楚,根據夫子給的提示,結合朝堂上的徐天華提議,當即寫了好幾篇文章,分析利弊,痛斥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