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紹麻木的走出病房,剛想離開,卻被青亞叫住了。
“我想我應該和你談談任君紹的病情,你能算是病人家屬嗎?”
“當然是!”無論何時,君紹都是他的弟弟,就算如今君紹這麼絕然的說要和他搶淺玥,君紹依舊是他的弟弟!
血濃於水,君紹是他的弟弟,這一點永遠不變!
“既然這樣,那就隨我來吧。”青亞把謝明紹帶到了醫院的小花園中,坐在長椅上,青亞開口:“任君紹最多還有一年的命。”
謝明紹的身子一顫:“你是說什麼?!一年的命,是什麼意思?”
青亞聳了聳肩:“字麵上的意思,就是說任君紹還能再活一年。”
“你不是說隻要換心就可以嗎?我會盡快找到適合的心髒的,很快就會的。”
“沒有用的。”青亞搖頭:“心病還需心藥醫,就算真的換了一個和他完全相配的心髒,沒有一點排斥反應的心髒,他也一樣活不了,你應該知道,他最致命不是心髒衰竭,而是淺玥!”
淺玥已經成為他最深的執念,最重的傷痕,就算是他換了一個心髒,那執念沒有放下,那傷痕一樣會腐爛,到時候那剛剛換上的脆弱的心髒一樣會衰竭,而且就算不衰竭,那他也會日日沉淪在幻境中,最後精神崩潰,一樣是死路一條!
謝明紹跌坐在長椅上:“那如果……如果淺玥陪在他身邊呢?”
心一點點的化為膿血,一點點的揪痛,隻是想著把淺玥讓出去,隻是想而已,心就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你舍得?”青亞笑著問道。
舍不得,他一萬個舍不得!
他等了七年,找了七年,七年夜夜的相思,七年日日的尋找,好不容易才將淺玥一步步算計到懷中,他就是舍了整個世界,就是舍了自己的命,也舍不得她!
“既然舍不得,就不要提這種如果,我是一個非常現實的醫生,這種這對治療方案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果,我最不喜歡聽到。”青亞說道。
謝明紹沉默了,君紹,對不起,我是自私的!
可淺玥也該是我的,她愛的也是雨夜中的少年,是那個一步步背著她走向希望的少年,那是我,她隻是認錯了你!
她愛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對不起,在淺玥的麵前,我沒有辦法偉大,就連假裝都做不到!
我心疼君紹,也一直把他當成弟弟,為他我可以不顧一切,可讓出淺玥,我做不到!
“其實你也不用愧疚,事到如今,任君紹已經病入膏肓,就算是你真的把淺玥讓給他,他也未必能夠活下來。”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他已經沉淪在夢境中,就算真正的淺玥一直陪在他身邊,他也分不清現實和幻境,一樣會死,這是一個死局,無解,除非——
青亞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少爺不會救他的!
“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他現在也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要怎麼做,就是你們家屬的意思了,我先走了。”青亞起身離開,再也不去理會長椅上呆坐著的謝明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