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
時澈來接時念到b市去掃墓。
早上還有重重的霜,欄外鬆柏依舊青翠,墓園裏一片靜謐。
無數靈魂棲息在這,時念捏了捏時澈的手,看向他。
無言的對視。
時澈帶著時念來到兩個墓碑前,放上祭品,擦了擦墓碑上沾染的少許灰塵。
碑上的中年男女笑的依然燦爛。
時念蹲下身來摸了摸灰白的照片,指尖是大理石帶來的涼意。
“爸爸媽媽,我和哥哥都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不知道你們在那邊好嗎?”
“...”
小時候時念一直害怕墳墓,害怕鬼。
直到自己的親人躺在那裏麵,才明白,那些所害怕的鬼,何嚐不是別人日思夜想的,再也見不到的親人。
一別再無相見期,隻有在夢裏。
一邊長眠,一邊常念。
隻是,
所念之人,相隔兩世。
您是不是也會想我,像我想念您一樣。
一陣風吹過,溫柔極了。
像是一雙手在安撫著兄妹倆。
...
從墓園出去的時候,門口有一個小屋,一個年過半百的來爺爺正在屋前掃地。
見到他們出去,便點了點頭。
“走了哇?”
時念點點頭,順著木屋的窗戶,看到了擺在窗前的一個相冊。
一張黑白的照片,上麵是一個花白了的頭發的奶奶。
可能他也在悼念自己的亡妻吧。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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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時澈便在這邊暫住幾天,準備陪妹妹過完了年再走。
時澈的公司越做越大,臨近年關,非但沒有閑下來,反而是越來越忙。
時念看哥哥的房間裏每晚都會點到很晚的燈。
“哥哥。”
時念敲敲門後推門進來。
時澈掐滅指尖的煙,看向時念,笑道:“怎麼了?”
時念搖搖頭,“隻是想陪陪哥哥。”
電腦上是密密麻麻的文件,時念看著花了眼。
“哥哥,你累嗎?”
“不累。”
時澈揉揉妹妹頭,看著時念愈發漂亮的臉蛋,有著一絲母親的樣子。
他們的母親是個鋼琴家,長得又漂亮,當年把時父迷得死死的。
追了好久才追到,彼時的時父事業才剛剛起步,在時母的陪伴下一點一點做大了企業。
卻在一次赴宴的路上遭遇了車禍,雙雙殞命。
時澈重重吐出一口氣,不再想。
沉寂在過去,會永遠錯過現在。
他現在隻想保護好妹妹。
聊了一會,時念困得不行,便回去睡覺了。
時澈看著電腦屏幕,又點起一支煙。
...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的日子,林姨將買來的春聯,窗花貼在家裏,讓本來冷清的屋子多了一絲煙火氣。
時念看著林姨忙忙碌碌,心裏也歡喜。
林姨遇人不淑,離了婚,又中年喪女,父母也已經離世,現在了無牽掛。
在幾個月的相處裏,時念也喜歡這個憨厚的農村婦女,索性邀請她一起過年,林姨猶豫了好一會才不好意思的同意。
孤獨的靈魂相互溫暖著,讓冬天不再那麼冷。
晚上,林姨坐在廚房裏包著餃子,時澈還在房間裏處理著公事。
外麵已經燃起了煙花,時念趴在窗戶上欣賞著綻放的絢爛,突然手機一震。
“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