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堯走了,逃也似的。
時念站起身來,理理衣服。
看向靠在牆邊虛弱的周恒,歎了口氣,扶他起來。
“為什麼不躲?打不過你跑還不行嗎?”
周恒咬牙搖搖頭,想說什麼,張嘴傷口就裂開來。
時念連忙讓他別說了。
時澈的車停在外麵已經很長時間了,遲遲不見自己的妹妹出來,不禁有些著急。
剛準備打電話,就看見時念扶著周恒出來。
時澈急忙下車,看著周恒慘不忍睹的樣子,問道:“怎麼回事?”
細細打量了時念一圈後,發現妹妹沒有受傷,才放下懸著的心來。
“哥,他被人打了,傷的挺重的,你把他帶到診所看看吧。”
時澈點點頭。
車停到了樓下,時澈叮囑妹妹一定要小心,實在不行讓林姨下來接她。
時念搖搖頭,自己的身體還沒虛弱到這個地步。
幾步路還是能走的。
時澈又千叮萬囑了一番後,才不放心的帶著周恒去了醫院。
周恒臉腫的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想拒絕還開不了口,也就隻能這樣了。
時念坐上電梯,人不是很多。
叮~電梯到了樓層,時念向家門走去,這時候腦袋又鈍鈍的痛,一陣眩暈感襲來。
時念加緊腳步往回走,卻在樓梯間聞到了一絲煙味。
誰會在樓梯間抽煙?
時念沒有多想,她現在隻想回到家裏吃藥。
看來下次要隨身帶著藥才行。
時念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剛想開門,就被一個力氣拽走了。
接著就是一個溫熱的嘴唇覆了上來,帶著一絲煙草味。
時念睜大了雙眼,看著麵前的少年緊閉著雙眼,睫毛卻在輕輕地顫動著。
這個吻僅僅停留在嘴唇相貼,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不知怎麼的,時念突然想起來診斷報告單上的幾個字——右額頂葉膠質母細胞瘤(WH0Ⅳ級)。
這種病隻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會發生在青少年身上。
可是她就是得了。
時念眼眶有些發熱,她認命的閉上眼睛,回吻著麵前的少年。
少年先是一愣。
接著也抱緊時念開始掠奪她的口腔,帶著波濤洶湧的情緒。
過了許久,兩人才微微喘息著分開。
頭痛又一次襲來,似是在警告她,不應該沉浸在此時屬於他們的世界裏。
時念推開陸子堯,落荒而逃的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找到桌子上放的藥,顫抖著手抖出來幾粒塞到嘴中,就這旁邊的涼水就這麼吞了下去。
眼角滑下一滴淚,不知道是頭疼還是心疼。
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緩了一會,林姨看著心疼,卻無能為力,隻能給她披上一條毯子。
時念又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回家的時澈把她抱到了臥室裏,細心的蓋好了被子。
屋裏冷氣充足,時澈怕時念著涼。
看著睡夢中的妹妹依舊緊皺著眉,時澈心裏湧出一種辛酸的無力感。
他是個廢物。
連妹妹都照顧不好。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他下樓去車裏抽了煙,抽完了整整一盒,這才開著車,上了無人的路上狂飆。
車速達到了最大碼,車窗降到最底,無數狂風爭先恐後的湧進車內狹小的空間,刮在時澈臉上。
像現實的無數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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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念朦朧的醒來,已經是深夜了。
她模模糊糊的打開手機,是陸子堯的未讀消息。
“見一麵。”
時間是五個小時前。
時念默默回了一個?
本以為對麵不會再回,可是下一秒手機便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