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陽沒有騙她,他確實..看起來不好。
時念上前想摸一摸少年的頭,可是似乎摸不到。
她剛想收回手時,少年彎下了腰,順便將她的手重重的按在自己的頭上。
“..我想你了。”
聲音帶著哭腔。
聽得時念鼻子一酸,她艱難地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你就這麼...喜歡我?”
時念故作輕鬆的開口,裝作打趣。
“嗯。”
少年答應的幹淨利落。
這下輪到時念說不出來話了。
她呆楞在原地,像隻不知所措的企鵝。
少年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再次順手的接過她的書包,像從前一樣。
時念還沒有反應過來,少年就已經提著她的書包走了。
“送你回家。”
少年不容置喙的語氣讓時念沒有再說別的拒絕的話,因為說了他也不會聽的。
不是是不是刻意,陸子堯在路上始終跟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沿著熟悉的路,他們似乎回到了從前。
隻是,破鏡是否能重圓?
到了目的地,陸子堯將手中的書包遞給時念後就轉頭走了。
沒有說任何話。
隻有陸子堯自己知道,再不離開,他怕自己忍不住,將她擁到自己懷裏。
既然是當初她的選擇,那麼自己尊重她,哪怕相思入骨。
時念回到了家,還沉浸在剛才。
她看著桌子上的藥,忽然下定了某種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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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堯現在晚上基本不再回家,自從母親去世後,他與那個男人的關係直降冰點。
他有些恨那個男人,自己的母親哪裏不好,偏偏要去外麵找。
或許,這就是人的劣根性。
外麵的屎,隻要沒吃過,就都是香的。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曾經愛慕許久的白月光久而久之也變成了粘在襯衫上的白飯粒。
陸子堯又點上了一支煙,嫋嫋的青煙飄起遮住他的麵孔。
也罷,就這樣,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個男人。
隻是,他絕對不要成為這樣的人。
許久許久,他才發出一聲悠長的喟歎,似是感歎命運,也是在感歎自己。
“....”
周恒許久沒有見到自己的母親了,自從她那日回來有些癲狂的笑,收拾了行李走了後,周恒再也沒見她回來過。
許久許久後,周恒才知道,那天陸子堯的母親,從頂樓一躍而下,去世了。
周恒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陸子堯。
他知道,他一定恨死了自己。
可是每次見到他,他總是用眼神默默注視著他,眼中有滔天恨意。
每次當周恒以為他要來打自己的時候,他卻隻是偏頭走掉了。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不是陸子堯不想打他,而是陸子堯怕時念不高興。
即便心中怒火燒到了極致,他也隻是忍著。
周恒再次推開屋裏空無一人的門,無盡的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包裹這他的全身,讓他喘不過氣來。
可是誰又會在乎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有淡淡的平靜,再也不似以前那般難受。
或許,是自己以前不肯接受現實,現在慢慢的接受了吧,
接受自己本來就是沒人愛,沒人在乎的人。
他已經不止一次想過結束自己的人生,可是他還是抱著一絲期待,萬一會有人來愛他呢?
他有時候很羨慕陸子堯,他有美滿幸福的家庭,盡管隻是居於表麵,可是不知道的陸子堯也很幸福。
周恒連自欺欺人的幸福都不曾擁有。
他自嘲的笑。
書上說,一直渴望死的人,並不是渴求死,而是在渴求愛。
或許確實是這樣,一直在用死亡去試探,萬一這個世界,真的會有人愛他呢?
可是這終究是渴求,不會有人為他而來。
他還間接的破壞了別人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