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踏上了去E國的飛機,在那個國度的最北端,有著漂亮的極光。
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決定在那裏靜靜等待最後的時刻來臨。
想起剛才。
時澈站在送機場的門口,看著她說。
“想回家了,就跟我說,好嗎?”
時念點點頭,像極了小時候。
“知道了,哥哥。”
時念回頭,向登機處走去。
“保重,哥哥。”
時念在心裏說。
飛機行駛在萬米的高空,時念看著飛機下的雲,在湛藍的天空裏,格外的綿軟。
肚子又隱隱作痛,時念準備睡一會。
在夢裏,時念又遇到了那個少年。
在秋日的午後,教室裏,他大咧咧的說喜歡她,耳尖卻紅的像滴血。
畫麵轉瞬即逝,跨年夜,他放了漫天的煙花,璀璨的煙火下是他一動不動看著她。
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他是不是失望,自己沒有赴約?
她好像看見了他透紅的雙眼,卻又模糊不清。
耳邊是他撕心裂肺的喊叫,他顫抖的手指想要拉住她的手卻沒有勇氣。
一滴淚緩緩滴落,落在手上,滾燙。
時念驚醒,眼睛卻止不住的流淚。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呼吸仿佛要停滯了一般。
時念連忙擦了擦眼淚。
窗外天黑了下來,時念看了看時間,才飛了幾個小時。
下麵城市燈火通明,卻讓人莫名感到孤寂。
回想起剛才夢中的情景,淚再也止不住。
哭累了,時念不自覺的睡著了,這次沒有夢。
等到再次醒過來,距離到達目的地還有一個小時。
時念再看外麵,已經是破曉時分。
隻是這裏的極夜,隻會有深藍色和藍黑色。
--
終於到了目的地,時念下了飛機,這裏的空氣冷的蒼白。
她不會這裏的語言,隻能用英文來溝通。
幸好這裏的人也會英文,她才打上車找到了自己預定的酒店。
這裏沒有高樓大廈,隻有一棟一棟的小木屋,時念順利入住這溫馨的小屋,放下行李箱開始整理東西。
將東西都拿出來擺好,可時念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突然有些難過。
她開始寫信,寫給他的訣別書。
火爐裏的火燒的劈裏啪啦響,她拿著筆的手開始顫抖。
卻還是固執地動筆,她怕以後就沒力氣寫了。
外麵有異國的歡笑聲,時念隻是艱難的一筆一筆的寫著。
她並不期待這些信能發出去。
隻是想記下來,不忘記。
因為她的記憶力也不太好了,病肆虐的很快,她發現自己快忘了的同時就拿起筆來記,可是悲哀的發現,記得速度遠遠趕不上忘的速度。
她有些手足無措,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紙上,暈開了墨色。
怎麼辦?
我快忘了你了。
--------------------
陸子堯穿著黑色風衣從銀行裏出來,他剛剛給周恒彙了一筆款,以學校獎學金的名義發給他。
數目很大,夠他完成到博士畢業的學業了。
至於以往的仇恨,就停留在上一輩吧,他不想再追究了。
陸子堯抬眼看天,今天天氣很好,她在做什麼呢?
他嘴角噙著笑,拉開車門坐上了後座。
“去璀璨。”
“好的陸總。”
豪車緩緩停在“璀璨”珠寶店的門前,陸子堯下車進了店裏的貴賓室。
他定了一枚鑽戒。
給時念的。
他想娶她,做他的妻。
陸子堯看著首飾盒裏那閃著光的對戒,滿意笑了。
他要給她天下最好的。
這些遠遠不夠。
男人將首飾盒揣在兜裏,沒要外麵的紙袋。
太明顯,他要給她驚喜。
他起身走出貴賓室,店長恭敬地給他拉開門。
他剛想走,不遠處的人卻讓他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