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正有著一支長長的隊伍從遠處行來,其中多是壯年男子,人數足有數萬人左右。他們騎在馬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這些人正是被從燕雲趕出來的釋魯一行人。
他們那日出來後陸陸續續的又有人追上來跟他們彙合在一起,而現在的將近三萬人已經是他們所有的軍力了,也就說這次南下幽燕他們不僅沒有占到什麼便宜,反而還死掉了將近五萬的族人。
不!也不能說沒有任何收獲,至少死去五萬健壯的男子後,他們這次的冬季無需擔心會因為物資不足而凍死了。當然他們契丹人也不複是整個北方地區最強大的部族了,力量大減的他們以後勢必要時刻麵對著五姓奚人和七姓室韋人的威脅了。
釋魯此刻就在隊伍的最前方,此刻他隻覺得回家的路是如此的漫長,他實在不知道家中那些期盼著他們戰利品的婦孺會如何的看待他們父子,遭到如此大敗的他可能以後再也無法在族中立足了,尤其是被自己嘲笑的那兩人,花魯刺和安端他們會放過自己嗎?想到這裏他的眼中不禁的蒙上了一層陰霾。
突然在他的視線所及之處,無邊的枯草當中出現了一道奔馳的馬影,那馬跑的很快,很快就奔到了近處,所有人這才看清在那奔馳的駿馬背上還伏著一個年不過十五的幼童,那幼童策馬狂奔卻沒有絲毫的害怕,當看到大隊人馬時,他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喜色。
“籲……”
那馬衝到釋魯身邊就被那幼童扯著馬韁停了下來,此刻釋魯也看清了這幼童的樣子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正常,甚至可以說是害怕。
“阿保機,你如何會出現在這?”
那幼童也不下馬,就騎在馬上喊道:“阿伯,阿爺讓我來看看你們為什麼這許久還未回來!”這幼童一眼就看見了釋魯,接著當他眼光四處尋找時卻沒發現勻得實,不由奇怪的問道:“阿大哪去了!”
“唉!”釋魯覺得跟一個幼童也沒什麼好說的,轉口問道,“花魯刺與安端二人可回去族中了!”
“安端死在渤海國了,隻有花魯刺回來了,他們雖然攻破了渤海國的一座城池,但自己也損傷頗多!”那幼童看似在回答,眼睛卻已經不由自主的在四處掃動,當他看到這些軍士的麵容大多沮喪時,他的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阿大死了,死在唐人的手中,我們的族人也損失慘重。”果然釋魯看見了他的表情,一串傷情的話語從他的嘴中說了出來。
阿保機雖然早熟但畢竟是個幼童,初聽聞疼愛自己的阿大死去,一時間悲傷無比,竟嚎啕大哭出來。
不過偉人畢竟是偉人,說句不過分的話,耶律阿保機甚至要比起五代時中原的大部分國主都要聖明的多。很快的他就止住了哭聲,轉而對著釋魯說道:“那阿伯你準備怎麼辦呢?難道就這麼率著族人回去嗎?”
釋魯卻不願與一個幼童談論這些話題,雖然阿保機一直以來便很受勻得實的喜愛,甚至要把他當做下一代的頭人來看待,“阿保機,我們先回去吧!省的你阿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