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盡管夜色朦朧,在無力的電燈的燈光下,小院顯得沒有夏天那樣幽深,王琢山和陳獨秀兩人款款踱步。
“大清能長久嗎?”陳獨秀開口就向王琢山問道,對於像王琢山這樣聰明的人,不需要多繞彎子,另一個是王琢山幫助清政府建大學,自己心中也有些生氣,所以陳獨秀才有此一問。畢竟王琢山建校是說明幫助大清國,而且還得到了巡撫朱家寶的支持。其實反過來講,建立的大學同樣會成為革命的搖籃,隻是陳獨秀沒想到而已。
“不能,任何朝代都不能。”
“為什麼?”陳獨秀這個為什麼,不僅僅指朝代為什麼不長久,而是意指王琢山知道大清不行,為什麼幫助清政府,其實一切都是陳獨秀的誤會,這個時候的陳獨秀還是很年輕。
“中國人講,和天道,和地道,和人道。大清失去了天道,人道,自然不久。”
“就是時間空間人出現了不和諧,大清落後世界的時間太久了。苛捐雜稅,貪官汙吏失去了太多的人心,”王琢山看到陳獨秀有些迷茫解釋道。王琢山還不知道,陳獨秀心中有了好多個彎彎繞。陳獨秀在聽到時間空間和人的問題時,確實陷入了迷茫,自己的革命和天道了人道嗎?陳獨秀自問道。
“光緒,慈禧已死,百姓陷入困苦生活中,怨聲載道。此時中國的革命和天道人道嗎?
“幹任何事,少不了時機,地利和人。光緒慈禧雖死,清政府雖腐朽,但革命黨人時機並未到來,雖然很近了。”
“這麼說,你也是同情革命黨的那部分人了,至少也是不反對我們做法的人。”陳獨秀立刻從王琢山的口語中聽出,王琢山不是清廷一路,這是他大舒了一口氣,同時有了深交王琢山的想法。
王琢山也沒否認,默默的點了點頭,自己在大別山做的那些事,遲早都要讓世人知道,而且陳獨秀是革命這一方的堅定分子,也不用擔心他報官,此時承認,有利於和陳獨秀進一步關係的深化,這這個世上多一份助力,就多一份活路。
“革命時機並未到來怎麼講。”陳獨秀見王琢山點了點頭,立即放下了心中的成見,回到正題上,虛心請教起來,盡管王琢山看起來比自己年輕的多得多。如果陳獨秀知道王琢山的實際年齡和自己差不多,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光緒,慈禧雖死,短時間內,忠於清廷的人還是不少,上至王爺公卿,下至黎民百姓,還沒到那種離心離德的地步。而革命黨的發展雖然經曆這麼多年,團體太過混亂,不利於統一協調的指揮,而且中國覺醒的人士隻是部分進步人士,大部分的老百姓人不懂得革命是什麼?就連不少朝廷官員也認為革命就是造反,如此多的不認識‘革命’二字含義的人,你們的阻力可想而知。光緒,慈禧死後,必定會有一段時間的權利動蕩,無論誰贏,在這段時間清廷對革命黨的影響力將降到最小,但這個時候也不是起義的時間。實力派與皇權派的爭鬥,也隻是朝內的爭鬥,並不影響朝廷打壓革命黨的力量。”王琢山是讀過這段曆史故事,盡管到現在忘得差不多了,他也知道,以袁世凱為首的實力代表在這次權利的角逐中失敗,最後袁世凱還落下個‘其現患足疾,步履維艱,難勝職任’將他永遠開缺回籍,隻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北京,回了河南老家養病。
“那我們該怎麼做?”陳獨秀這次算是求教了,就傻傻的問了一句自己內心一直想問的問題。
“老樣子,以前怎麼做,現在就怎麼做,多辦點實事。萬一將來革命成功了,留下一個爛攤子中國怎麼辦?”王琢山的話中又提醒也有警告的意思,不要革命而革命,多想想革命的目的。陳獨秀也不傻,自然明白王琢山所說的意思,就是不希望大好河山被自己搞的還不如清廷。其實,後來民國真的不如清廷。
由於前一天晚上睡的遲,加上一天趕路,第二天又是一大早,王琢山才起床。本想著今天去找熊成基聊聊,沒想到,幾個老頭老早堵在王琢山屋外,硬架著王琢山去看看學校的工程進度。都是幾位老前輩,王琢山不好推辭,隻有隨了他們的願,隻要趕在熊成基起兵前攔住他們就可以了。雖說離熊成基起義的時間很近了,那也不過是泄露了風聲,被迫提前起義而已,隻要趕得上勸說停止還起義,是可以保住熊成基他們的,不過王琢山也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