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雪隨著仆人走進內廳時,季長霖正一個人坐在桌前喝悶酒。
仆人正想稟報,被蕭沐雪製止。
她讓仆人先下去,自己抱著小黑走進了內廳。
季長霖腳下,兩個酒壇已空。
他不知在煩惱什麼,正大口大口的灌著自己酒,並未察覺到蕭沐雪的到來。
直到小黑跳上了桌,一雙血色眼瞳彌漫上了魔氣,才嚇得季長霖回過了神來,慌亂的轉頭看向不知何時走到桌旁的蕭沐雪。
蕭沐雪雙手抱胸,看向季長霖的眼神無溫,但卻透著幾分失望。
就是這幾分失望猶如一盆冷水澆灌在了季長霖頭頂,激得他瞬間沒了酒意,羞愧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長霖不知公主到來,失禮了。”
說著,季長霖就要去收拾酒壇子。
蕭沐雪並未阻攔,徑直走到另外一邊坐下,給自己打開一壇酒。
但她卻不是自己喝,而是給小黑喝的。
小黑跳進酒壇,美滋滋的舔了一口,很是滿足的衝著蕭沐雪“嗷嗷”了兩聲,似乎在拍馬屁。
季長霖見狀,也停下了收拾酒壇的動作,乖乖坐到了蕭沐雪對麵。
他緊張的背脊挺直,一雙羞愧的雙瞳不敢直視蕭沐雪,心虛的看向了別處。
蕭沐雪見季長霖沒有要率先開口的意思,於是開口道:“季長霖,過兩天就是我的大婚之日,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破壞我的婚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說的很直接,以命令的口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季長霖臉色難看的點頭,有苦難言。
他知道蕭沐雪定是已經知道龍心蕊來找過他,並且可能已經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事實上,不僅是蕭沐雪。
就連他也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隻是他不願意去麵對罷了,所以才會在龍心蕊走後,自己獨自喝悶酒。
蕭沐雪看在季長霖的麵子上,並未將事情點破。
但有些事情,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以免影響她之後的計劃。
“既然你明白,那就管好你的未婚妻,不然……”
小黑似配合蕭沐雪的話,坐在酒壇子裏吼了一聲助威,但卻不小心打了個酒嗝,遭來了蕭沐雪的白眼。
不用蕭沐雪明說,季長霖也明白了蕭沐雪的意思。
季長霖知道,以蕭沐雪的性格,若是龍心蕊再執迷不悟下去,等待龍心蕊的將是滅頂之災。
不止是龍心蕊,恐怕連麗妃也難逃一死。
這是季長霖不願意看到的。
季長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凝重求情:“公主,我相信心蕊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她的本性是善良的,請公主無論如何都要饒心蕊一命。”
說著,季長霖真誠的跪在了蕭沐雪跟前。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
如季長霖這般傲氣的將軍,更是寧折不彎。
然而,他卻為了龍心蕊下跪。
這足以見得季長霖對龍心蕊的愛有多深。
蕭沐雪當然知道龍心蕊是善良的,但她就是太“善良”了,她所謂的善良都是以她自己為中心,都是她自己所謂的善良。
好聽一點叫聖母,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偽善。
這種人若是一生順風順水,人人敬仰,滿足了虛榮心,那就會如原書中描述的一般,是一個善良的救世主。
可一旦經曆挫折,一旦虛榮心遭到潰敗,便會陷入自憐自哀,覺得全世界都欠她的。
這樣的人,要麼善良到極致,要麼惡的理所當然。
要是善良到極致也就算了,隻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大不了不與龍心蕊來往便是。